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飯桌前坐下了,我麵前還擺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可我好像是還在狀況之外呢啊,完全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又見麵了,我們似乎是很久沒見了啊,卿木。”坐在我對麵的女人笑得一臉春風。
“上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了?江岸結婚?我都要忘記了。不過自從你回國之後,我們好像就沒見過幾次麵啊。”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又歎了口氣,說,“唉,你這小丫頭,實在是太要強。”
我猜坐在我旁邊的段飛揚一定也和我一樣沒搞清楚狀況,但人家依舊坐的挺直,雙眼完全沒有散露出一絲疑惑的目光。
但是我猜,他想要問的問題,一定比我還要多個好幾倍。
我又花了挺久的時間反應,才終於生硬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了,江靡姐。”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段飛揚的未婚妻,怎麼可能會是江靡?
江靡明明比他……大了有四五歲啊!
江靡似乎是清楚我在想什麼,一臉嫌棄的看著段飛揚說,“你以為我喜歡這種小弟弟麼?我們兩個人互相嫌棄的不得了。”
這我就放心了。
可是……還是覺得很驚悚。
段飛揚終於挨不住,問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我想了想,才托著腮道,“這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那個時候,你已經去英國了,我和路霏霖還有……顧辰皓他們一起去江邊散步來著,然後在大橋上發生了一起車禍。”
江靡馬上伸了手過來,“快打住,別說了。”
我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丟人啊。”
追人沒追到,就開著車把人給撞到醫院裏去了,這種事兒估計也就是她這樣的女瘋子幹得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就有婚約了?”
段飛揚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我也不太清楚,我爺爺和她爺爺閑的沒事兒幹,打了個賭。我爺爺說要是他輸了就讓我娶人家孫女兒。”
結果還真輸了。
段飛揚一臉委屈的看著我:“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辜啊。”
江靡也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能怎麼辦,我也很委屈啊。”
行行行,你們兩個都是委屈的無辜的可憐的……
江靡又說:“這事兒吧,其實也怪我。本來我爺爺也沒當真的。結果那時候……我開車把人家江岸給撞到醫院裏去了,還死活說要非他不嫁。我爺爺一生氣,就……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了。”
於是我抬頭說:“好吧,你一點兒也不委屈,明明就是自作自受。”
江靡卻擺了擺手說:“話不能這麼說啊小妹妹,我們三個現在可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他想解除婚約娶你,我也不想嫁給他,總之這件事兒還需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有句話說的好嗎,團結就是力量是不是?”
我一臉鄙夷:“這能怎麼團結?”
江靡伸出她黑色的美甲,一臉妖媚的指著我們兩個。
“我這就給你們支個妙招兒——你們兩個趕緊偷偷造個小人兒,把生米煮成熟飯,這不就得了?”
我很想一杯水潑她臉上。
在她說完那句“生米煮成熟飯”的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電影橋段。
有錢人家的父母對苦逼女主說:“這是一千萬,你打了胎,離開我兒子!”
再或者:“這是兩千萬,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替你養!”
總之就是一句話:“我家兒子不可能會娶你的!”
心如死灰啊……
段飛揚再旁邊尷尬的笑了笑。
“別……未婚先孕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咱們不能幹啊。”
江靡鄙夷道:“未婚怎麼就傷風敗俗了?你這簡直就是直男不可挽救的頑固思想!”
段飛揚一臉雲淡風輕的回擊道:“好啊,不傷風敗俗,那我也給你支個招兒,你趕緊找個男人,然後生米煮成熟飯,這不就得了?”
江靡氣的直咬牙。
關於一條繩上的三個螞蚱如何成功自救的這個會議開了很久。
遺憾的是,一個實際的方案都沒能誕生出來。
於是大家心灰意冷的散了夥兒。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似乎自己今天出門是有事情要幹的?
段飛揚也才反應過來,似乎今天是自己公司在開年會?
我們兩個趕忙跑回了會場,累得氣喘籲籲的。
一進門兒,就瞧見了跟個杆子一樣立在那兒的顧辰皓同學。
我看著他的臉,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打的那巴掌印子還沒消下去,他這不是故意為了提醒我,又給自己來了兩巴掌吧?
段飛揚走過去的時候,友好的對他點了點頭。
我也友好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