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馮姝被發現無法動彈被人抬著到了自己帳內,格穎和嘟嘟格替她換了衣服,而後她便一病不起,巫醫來了幾次,也為馮姝開了藥。格穎原本還是擔心的,後來見馮姝的身體略有好轉才放下心來。
再後來的幾天聽格穎說大閼氏叫來了其父右大將生前舊部,與行未央以及王庭其他大臣一起謀劃單於安葬發喪以及太子繼位事宜,然而不知為何消息泄漏被一直等候一旁準備反攻王庭的薩仁等人知道,薩仁通知了屠暨堂帶領都隆奇等人迅速趕到王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製了王庭。
馮姝原本以為大閼氏和行未央等人是有能力控製王庭的,沒想到她們竟是如此不堪一擊,一天左右就敗下陣來,這讓身在王庭的馮姝格穎等人多少有點擔憂。
帳篷裏不知何時忽然闖進來幾個黑衣人,把一旁的格穎和躺在床上的馮姝嚇了一跳,格穎幾乎喊出聲來,被一個黑衣人捂住了嘴巴,馮姝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伸手就要去摸床沿上掛著的青銅寶劍。
“閼氏息怒,我等是日逐王派來接閼氏的。”那似乎為首的黑衣人趕緊道。
“先賢撣?”馮姝愣了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日逐王說王庭大變,閼氏在這肯定不安全,讓我們務必保護閼氏到日逐王王庭。”那黑衣人道。
“日逐王.....”馮姝一陣納悶,為何先賢撣不參與王位爭奪,他也是王位合法繼承人,他謀劃多年不就是為了登上單於之位嗎?為何今日王庭風雲變幻而他卻選擇將自己置身事外了?馮姝實在有點想不通。
想到霍陽已經提早跟著先賢撣離開了危險之地,馮姝想著也許該是過去跟他團聚的時刻了,轉念想到了嘟嘟格,又想到嘟嘟格已經嫁為人妻,馬上郅支便要登上單於之位,此時此刻,她恐怕是如何都不能離開的,她必須守護著自己的女兒女婿。
“你們走吧,格穎,你們他們一起走。回去告訴日逐王,讓他幫我好好照顧陽兒和格穎,我女兒女婿在這,我不能走。”馮姝斬釘截鐵對一行黑衣人道。
“不,格穎死也要跟著閼氏,閼氏去哪裏,格穎就去哪裏。”格穎忽的跪倒在地祈求道。
“你....你糊塗。”馮姝見格穎如此執著,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道。格穎執拗的很,無論馮姝如何驅趕,終究是半步都不願離開馮姝。
“你們誰都別想走。”一聲男低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待那人走近,馮姝方才看清,那是薩仁的弟弟—都隆奇,身後跟著三五十個銀甲衛士立即變跟裏麵的黑衣人打了起來。格穎蜷縮著縮到了馮姝所在位置,兩個女人躲在床上,靜靜瞧著一群人撕打,刀光劍影閃爍之間帳內的桌椅器皿被劈成了四五塊,橫躺在地。
“閼氏,有人想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都隆奇完全不在乎這幾個黑衣人,或者說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伸開手朝馮姝略帶笑意的指引道。
“叫他們住手,我跟你們走。”馮姝遲疑片刻,朝帳內已經打得死傷慘重的人群看了一眼,轉頭朝都隆奇道。
都隆奇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停手,黑衣人見對方停手,朝馮姝看了一眼,卻聽馮姝道:“都住手。”
“閼氏。”當馮姝起身的那一刻,格穎和黑衣人齊齊向馮姝喊道。那意思似乎在說:去不得。馮姝緊了緊手中的青銅劍,朝格穎看了一眼,那意思似乎在告訴她:不要擔心,而後轉頭看著都隆奇道:請不要傷害他們。
都隆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似乎表示同意,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馮姝朝他看了一眼,昂著頭邁步而去。
先賢撣坐在輪椅上,尋思著馮姝的身體應該快到了極限,按照他對她當年崖底換臉換膚的診治來看,她幾十年的期限應該快到了,是時候要幫她再做治療了。又想著前些天探子來報屠暨堂和都隆奇等人帶兵進入王庭,與行未央和大閼氏所帶領的兵馬王庭一番血戰,思忖著自己現在不宜插手,還是等兩方實力有所消耗之後再做定奪。
轉念又想到馮姝也在王庭,害怕王庭變故波及到她索性安排人手前去支援,希望能及時將她帶離。翹首以盼,朝門口望了望,許久都沒見到有人回來,連影子都不曾出現,先賢撣內心不禁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