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戰馬踏著積雪狂奔而來,鄭吉似乎尋到一絲希望,抬頭向遠方看去,卻見那戰馬上的人十分狼狽,背後好似還中了一箭,等進入軍營,守衛的士兵立即前來相迎,鄭吉見情況似乎不妙,立即衝上前來把那受傷的士兵扶下馬,急道:“怎麼回事?”
士兵半身的血漬已經變幹,一臉殘弱,朝鄭吉道:“不好,我軍在迎接君長等人之時與趕來阻攔的匈奴士兵遭遇,目前兩軍正在激戰,恐怕脫身困難,司馬將軍叫我回來向您稟告。”
“先扶他下去休息。”向兩邊幫扶的士兵交代了一句,而後鄭吉轉身疾步進入軍帳內,朝沙盤上看了一眼,原本預計好以此地為彙合點,派司馬熙前進五百多裏前去迎接,現在突然被匈奴人掐斷,兩軍不過幾百裏的距離,如果匈奴人能掐斷前鋒軍,那他們的後邊恐怕也不會安全到哪裏去,這正是鄭吉所擔心之事。
“將軍,將軍”軍帳內陸陸續續進入幾個身著銀灰色鎧甲手持長劍的將領,冒著風雪一一進入帳內,朝鄭吉道。
“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司馬熙到了這個位置,兩軍相隔不到五百裏,匈奴軍隊從這裏插過來,你們說他們會不會還有一路向我軍後方插過來。”鄭吉一身戎裝手中長劍在沙盤上左右劃了劃,並沒有抬頭看任何人,一臉認真的執著於沙盤之上,但口中所說的話儼然是給身邊幾位將領聽的。
“很有可能。我軍現在深入匈奴境內已經超過了八百裏,對匈奴的地形氣候等情況都不熟悉,很難保證這個時候我們能全身而退。”其中一位將領擔憂道。
鄭吉沒有看他,但身邊幾個將領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他是猜的出來的,雖然一雙冷眼直直盯著沙盤上的幾個重點地方,心裏卻有一絲忐忑。
“前將軍,你速速帶領一萬騎兵前去迎接司馬將軍等。”鄭吉抬頭朝身邊一人命令道。
“諾。”前將軍領命。
“後將軍,你帶領五千人馬繞道這個位置,於此處設伏。”看了看左邊一人,鄭吉指著沙盤上的一個位置道。
“諾。”後將軍拱手領命。
“其他人和剩餘三千兵馬跟著我,等待與前軍彙合。”鄭吉終於不再看沙盤,朝剩餘幾人道。
“諾。”
一行人準備妥當,目送著一隊兩隊人馬分別朝不同的方向前進,鄭吉眼神中止不住擔憂之色,忽然想到十幾年前在匈奴以西跟常惠打的一場大仗,想到那戰爭中的一襲紅衣,鄭吉的心猛的孱了一下。—不知公主在匈奴過的可好。
“將軍,我們就這樣在這等著?”身邊的一位將領忍不住問了句。
“沒接到人現在我們還不能離開這,隻有等他們都到了才行。”鄭吉朝那人看了一眼道。那人見他這麼一說,也就不說話了。
居日帶領的一眾騎兵陸陸續續向西而來,隻見銀甲閃閃,上萬匹駿馬踏過,幾厘米深的雪地裏錯綜複雜的出現了一排一排的馬蹄印。對居日來說這回他一定要打個大勝仗,否則忍了這麼多年豈不是白忍了。
“現在到了哪裏?”前方探路的哨兵騎著駿馬飛快的向居日的方向奔來,居日向那人問道。
“將軍,漢軍現正在此處向西三百裏處與我軍糾纏,兩軍皆傷亡慘重。”那飛騎而來的士兵向居日稟告道。
居日眯縫雙眼向前探了探,腦子裏轉過不少念頭。“你帶領一萬人前去支援。”沉思片刻居日朝身邊一位身著棕褐色鎧甲的將士道。
“是。”那人領命而後調轉馬頭,朝身後一路騎兵道:“你們跟我走。”說完一路人馬飛馳起來踏雪而去,濺起地上一地的淺雪花。
“鄭吉深入匈奴腹地,肯定會想到回撤之路如何突圍,說不定會選擇某地設伏等著我們前去送死。”居日朝前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
“要截去他的後路就必須要經過幾處要地,漢人對匈奴地勢和天氣都不太熟悉,哼,好,我就用這不熟悉的地形和天氣將你們永遠留在匈奴。”心裏暗暗思忖著以為自己想了個絕佳妙計,仔細體味卻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之處:不對,鄭吉曾經在匈奴為奴後來逃回漢朝去了,對匈奴的地形民俗和天氣必回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