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與君絕別 大軍遇險(1 / 2)

初晨的陽光並不濃烈,這個時候大隊出行天氣也不會太炎熱,鄭吉一一送別眾人,到馮姝這的時候深深凝視著馮姝,眸光中似乎在透露一種信息,那是昨晚他與公主約定的信息。馮姝迎接來自對麵深深的目光,眸中一灣澗水,猶如深秋的夢境,那樣定定地看著他,仿佛在做最後的告別,隻是有些話終究是說不出口罷了。

鄭大哥,沒想到十多年前的長安之行卻是你我緣盡之際,今日我將返回匈奴,此行吉凶難料,從此以後你我再不見麵,馮姝也罷,劉曲歌也罷,今生今世祝你幸福。

馮姝心中暗暗念叨著,眼睛卻停留在鄭吉身上久久不忍離去,鄭吉沒想到對麵的公主會這樣看著自己,那略帶哀傷而又決絕的眼神中似乎在言說著什麼,像是在與最親愛的人做最後的告別,又像是一種決絕的怨恨,此生再不相見。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看著對麵的公主,將那深深的印在自己眼中的眸光收到自己心中,鄭吉仿佛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密與疼痛,就像是對麵站著的是自己摯愛的愛人,可她卻又明明不是,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

“公主,我們該走了。”似乎察覺到馮姝的不正常之處,常惠怕節外生枝趕緊對馮姝道。馮姝被他一叫轉頭看了看常惠,正欲隨常惠一起離開之際,轉頭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藏在眾人身後的倩影,那是金蘭,她抱著孩子正縮在一角,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們的離開。

馮姝淺淺瞥了金蘭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身翻身上馬,跟著常惠等人的步伐離開了,穎兒和嘟嘟格也跟在她身後。

大隊人馬經過街道,烏泱泱一大片,居日帶著一行人喬裝成西域人的模樣混在路邊觀摩的人群之中,在渠犁隱藏了兩天,終於有所收獲了,也不知道傳回去的情報,單於會有如何指示?

忽然一個人緊緊湊到居日身邊,在居日耳邊說了幾句,居日朝他略微點頭,一行人便行色匆忙的離開了。

“單於的意思是先找到彌貴,隻有他能治理車師,至於閼氏如果能抓到就抓,如果不能就算了?”居日一行人轉到一處僻靜處,左右看了看沒什麼人,便聽居日對那跟他傳話的人道。

“是的。這是單於親口說的。”那人答道。

“那渠犁的漢軍呢?”居日朝那人問道。

“單於說控製車師即可,其餘的以後再說。”那人答道。

“單於這是何意,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居日十分不解,一臉的困惑,望著那傳話之人道。可人家也僅僅隻是一個傳話的人罷了,有哪裏知道匈奴的大單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在握也迷看來常惠和鄭吉都算得上一號猛將,雖然車師一戰漢朝沒算贏,但匈奴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在這場西域控製權的爭奪賽事中,雙方都是損失慘重,這就好比朝鮮戰爭中美雙方一樣,彼此都付出了代價。

漢宣帝劉詢沒有在之後襲擊匈奴,而匈奴單於握也迷也覺得匈奴需要休整,大軍長時間跨長線作戰戰線太長補給困難,常惠鄭吉在渠犁休整之後戰鬥力肯定不比之前差,而且渠犁北邊就是烏孫,如果匈奴軍隊長驅直入不僅拉長戰線疲憊作戰而且還難以防禦北邊烏孫的進攻,到時候握也迷怕他們來的這一群匈奴士兵隻怕回都回不去了。

此時,站在交河城外正欲帶大軍返回的握也迷心裏在想,這一戰他贏了嗎?匈奴人不善於治理城郭,他們不能像漢人車師人那樣生活,匈奴人隻適合匈奴的草原,所以即便匈奴人占領了車師,他們也在這個地方留不下來。這是由不同人種的生活習慣所決定的。

但居日不明白握也迷是怎麼想的,他認為他們花了大力氣才獲得的情報,沒想到單於卻完全不在意,多少有點心裏賭氣,但也僅僅限於賭氣。

馮姝跟著大隊人馬一路上騎著馬疾行,遇到人多的地方會放慢速度,而許多時候他們都不得已放慢腳步,路上的行人一隊接著一隊,三三兩兩,看見常惠他們大隊人馬就四處逃竄像是見了鬼似的。

衣服破破爛爛的,有些人瘦弱的隻剩皮包骨頭,大概是長時間沒吃飯餓的,這些逃難的人大多是西域人的模樣,馮姝心想這西域怎麼會這麼亂呢?老百姓都流離失所的,忽然,眼前倒下一人,大概是著急逃跑,不小心被人絆倒了。馮姝趕緊翻身下馬來到那人身邊將那倒下之人抱在懷中。

“你怎麼樣了,你醒醒,醒醒。”馮姝大聲叫了幾下,那人卻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不是被絆倒的,而是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