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那麼豔麗,瓣瓣飄落在地麵。馮姝手持青銅劍呆呆立在一座墳墓前,桃花淡粉色的花瓣飄落在頭上,衣服上,一片一片的。
“翁主,我終於為你也為我們報仇了。翁主,你高興嗎?”馮姝臉色極為難看,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哭腔,略略發抖的背影極為消瘦。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熟悉的麵孔,馮姝沒有看他,大概也猜到那人就是霍光,因為這裏是劉曲歌的墳墓,除了他們沒人知道這裏。
兩個人靜靜站在劉曲歌墳墓前,霍光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他原本就比劉曲歌他們大十來歲,這會兒更是顯得有些老態。也許歲月真如人們所說,像一把刀,能雕刻蒼老。
“下麵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霍光蹲下身子,清掃了墳墓前的花瓣:“你這些年也辛苦了,我想曲歌也未必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看馮姝,但馮姝卻似乎在他說話的語氣中聽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不禁轉頭看著霍光,道:“將軍。”馮姝似乎有話說,卻忍了回去。
“他來了,你沒有立即殺他,反而替他買菜做飯,探子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了。”霍光說話有些不經意,他沒有看馮姝,馮姝聽了卻一個冷顫,急忙解釋道:“將軍切莫誤會,我隻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讓他們更相信我。”
“你無需解釋,也無需擔憂。”霍光忽然轉頭看著馮姝,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霍光眼中一抹決絕,馮姝不敢多言,隻低頭答:“諾”
握也迷中了劍,好在這劍刺的並不重,更好在這劍並沒有刺中要害。握也迷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武功不低,怎麼會一劍沒刺中要害呢?她在猶豫什麼,還是她並沒有專心在刺殺上。
“爺,雖然那幫人被我們打退了,但我估計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圍攻我們,爺現在傷勢不明,居日不敢妄下判斷。”居日就站在握也迷一側,昨晚一場酣戰,大家都人困身疲,但他們到底還是有頭腦的,大家心裏都清楚,更大的風暴很快便會來臨。
“我的傷不礙事,我們暫且到地下通道休息兩天,等我傷勢好轉,再圖回歸事宜。”握也迷腦子是清醒的,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她是誰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她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有多大。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之前為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原來都是徒勞,也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竟然是如此的恨她。
霍雲是霍光專門派來圍攻握也迷的,在大宅子裏找了許久,霍雲帶的人馬終究是沒有找到他,他們幾乎把這所大宅翻了個底朝天,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這一點在回去報告的時候不僅霍光,就連馮姝都感到疑惑。這群匈奴人到底會跑到哪裏去呢?
馮姝不知道的是,握也迷所設置的每個聯絡點都極其隱秘而且有安全措施,地道密室都是必不可少的,也怪馮姝並沒做好充足準備,原以為隻要在握也迷最放鬆的時候將其一擊斃命即可,卻沒想到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竟然沒能做到一擊斃命,自己反而差點被捉住。因為霍雲第一時間沒有抓住握也迷,這樣霍光忽然驚覺自己真是大意了。
“她們能夠裏應外合必定會有幫手,是誰要殺我?”上麵翻箱倒櫃劈裏啪啦的聲音,下麵躲在地洞裏的人是聽的一清二楚,握也迷躺在榻上皺著眉頭仔細分析著目前的局勢,居日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周邊更是一個一個黑衣武士手持彎刀時刻警戒著。
“這些天在漢朝她都見過什麼人?”握也迷忽然轉頭向居日問道。
居日聽他一說猶如醍醐灌頂,大聲道:“霍光,她去過大司馬府邸。”
握也迷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原來如此,現在他終於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了,心中一股燃燒的鬥誌像是突然被激起似的。“準備好,我們要立即轉移。向西突圍。”居日愣了愣,道:“回匈奴難道我們不是應該向北走嗎?”
“往西走,這樣迷惑霍光。”握也迷不願多解釋,道。居日聽懂了,也不再多問。
“即然是他們在漢朝的據點,那就不可能不做安全準備,霍雲你可查清大宅周圍有沒有什麼隱蔽之處,或者宅子裏有沒有機關,暗道什麼的?”大司馬府邸,霍光問霍雲。霍雲暗自思索著,道:“侄兒這就再派人去搜查。”
“他受了傷,跑不遠的,此刻定還在長安城內。通知太守,全城搜捕,本將要抓活的。”像是成竹在胸,霍光陰冷一笑。對他來說劉曲歌的仇也許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左賢王身上可能含有不少匈奴機密,抓活的對大漢更有利,到時候再殺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