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像是還不放心似的,馮姝又像帳門外的侍衛喊道。一侍衛應聲進入帳內。“幫我監視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隨時像我彙報。此事任何人不得知曉。”“是”侍衛拱手退出帳外。
馮姝躺在床上反複思考著,這個人幫她的目的,他為何會出現在祁連山腳下剛好救了她,替她換臉。這個王大哥可從來沒告訴自己他是先賢撣。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現在的馮姝已經是驚弓之鳥,她誰也不敢相信。也許對方沒有什麼圖謀,但多做防範總是沒錯的。
想著那些在祁連山的種種,想著救她姓名的那個男子,內心翻滾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推斷錯誤,還是自己太敏感了。會不會是穎兒在害他們轉移他們的視線,也許這個姑娘跟自己孩兒的事根本脫不了關係呢?
也許王大哥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許他就算是先賢撣又如何呢?他照樣是幫她救她的那個人不是嗎?腦子像快要裂開似的,馮姝隻覺得一陣莫名的疲憊。渾身都沒了力氣,好想就此沉睡下去。
“閼氏。”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帳外進來,輕輕叫喚著,馮姝知道那是王大哥先賢撣。她早已交代過守衛,單於不在的日子,王大哥若是過來了不用攔著。
“王大哥。”馮姝微微睜開雙眼,像是不認識似的,審視著眼前之人。王大哥突然有些不適,尷尬一笑,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隻是從沒聽你說過你叫什麼,來自哪裏?你的家事什麼的,有點好奇。想多了解你。”馮姝定定注視著眼前之人,眼中多了一絲假笑,道。
“我就姓王。從小就住在祁連山。”被馮姝這樣看著先賢撣更加覺得不自在了,略微尷尬的笑道。
“哦。那你的父母呢?你叫什麼?”馮姝突然覺得自己好笨,對於一個連叫什麼都沒弄清楚的男人,她居然能把自己身家性命都全盤托付,隻因為他救過她?
“那個.....父母都是獵戶,早就亡故了。”先賢撣眼神沒有看馮姝,撇過一邊,像是在回避馮姝的問話似的。
“哦,那大哥來找我什麼事?”馮姝突然不問了,或者說她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我是覺得,你應該給大漢傳書,好趁機攻擊壺衍鞮。將壺衍鞮截殺在烏孫。”先賢撣見馮姝冷眼看著自己,心中突然有些虛了,但還是鄭重道。
“如果漢朝需要,我們到不妨透露一點消息給他們。”先賢撣看著馮姝,眸中神情有些複雜。
“哦?”馮姝斜著眼瞧了瞧眼前之人,心中七上八下的,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
“你想,就算你查清楚狐鹿姑單於之死,有了證據,隻要壺衍鞮不死你也奈何他不得,眼下他帶兵去了烏孫,正好是截殺的時機。隻要烏孫漢朝何兵,我們在堵截。壺衍鞮有可能就回不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先賢撣眼底冒著寒光,馮姝清晰看到了那一縷深寒。
也許他說得對,有證據是一回事,能不能將他法辦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能在烏孫戰場將他截殺,那總比等他回來做好準備,自己什麼援助都沒有要好得多。馮姝這樣想著,越發覺得先賢撣說的有些道理了。隻是如何跟漢朝溝通傳信,她卻有些為難了。
早前的時候是他送給她的白鴿,她想著那些白鴿能認識她也能認識他,說不定她所有的傳信他都看過。現在還能用這個嗎?馮姝猶豫了。
“大哥說的有理,此事我知道該怎麼辦了。”馮姝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道:“大哥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我會辦好,大哥隻需幫我搜集證據好幫我洗脫罪名即可。”
先賢撣看著她,猶豫著,尋思她能有辦法通信漢朝嗎?不需要他幫忙嗎?還是她覺得找證據比較重要?他似乎突然有點不太了解這個姑娘了。
見對方一臉愕然看著自己,馮姝推了推他,笑道:“大哥放心了。我有辦法的,如果我沒猜錯漢朝的使臣估計也快到了。”
她這樣一說先賢撣倒是一愣,隨後一想也對,如果漢朝要跟匈奴打仗,必定會派人來通知和親公主的。是接她回去還是請她幫忙,要等漢使來之後溝通之後才能確定,又豈是幾封書信可以定的。這樣想著先賢撣便辭了馮姝退出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