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靜觀其變 血祭單於(1 / 2)

一隻白鴿竄的一下飛上了萬裏無雲的藍天,那手持白鴿之人不知道在鴿子腿部綁了什麼,隻需片刻功夫,那白鴿就消失在天際。

一位推著輪椅的白衣人從茅草屋出來,像是聽到一旁的鴿子咕咕正叫著,於是來到白鴿周邊,伸手捉了一個,打開那白鴿腳底的布條,看了看。

似乎略作思考,隻見他慢條不理的從身上撕下小塊布料,輕輕滾動著輪椅到一旁放置的桌案邊,點了點黑墨,在那白色布條上寫了幾個大字:靜觀其變。

而後將布條卷成一坨,係在一隻白鴿腳底,雙手捧飛。見白鴿飛遠,那坐在輪椅上的白衣人,雙手輕輕轉動軲轆兩側,轉頭便向草屋內走去。

壺衍鞮單於讓人叫來女巫醫為馮姝診脈,巫醫診斷之後確定馮姝已經懷孕兩到三個月左右。

似乎是不太敢相信,壺衍鞮單於尋思著該不該告訴渥也迷,渥也迷知道這個漢朝公主懷孕了嗎?壺衍鞮有些不太確定,如果是知道的,那渥也迷還會帶她過來嗎?如果是不知道......

想著想著壺衍鞮垂下的雙手慢慢握成了雙拳,緊緊攥在手裏,似乎要攥出汗來。

日頭有些毒,像是要吞沒這地上的草原似得,空氣悶得讓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馮姝仿佛感覺她下一刻就要死了,而事實上,她的確就快要死了。

祭壇下聚攏而來的觀看著越來越多了,馮姝恍然在一眾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那穿著黑色外袍,手挎一柄精製彎刀的人豈不正是渥也迷。

渥也迷身後,也坤、右穀蠡王、右校王、衛律等匈奴眾王們好似都到了,隻是有些陌生的麵孔,馮姝實在不太熟悉。

原本計算著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壺衍鞮,他會念及是渥也迷的親生骨肉而網開一麵,卻沒想到此人如此凶殘,盡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她。看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似乎也不是那麼深。

馮姝嘴被堵著,雙臂被幾條牛皮筋結實的捆綁在一根柱子上,周身是一堆一堆的柴火,那大概是用來燒死自己的吧,馮姝想想許多事情還沒完成,就這樣死了嗎?她不甘心,她實在是不甘心。

已經連續兩天失眠了,馮姝絞盡腦汁想要尋出一條生路,然而,生路即死路,死路即生路,罷了罷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著馮姝周圍聚攏過來,在離祭壇大概兩三米的地方,保持著觀望姿態。

馮姝微微抬了一下眼瞼,瞥見壺衍鞮正扶著他的母親,狐鹿姑單於的顓渠閼氏向這邊走來。

隨行的還有一位身著神衣的女巫,卻見那神衣用龜、四足蛇、蛙、蛇等獸皮縫製而成,極其怪異,那人手中還搖晃著一隻畫著似乎是蛇又不是蛇的小鼓,馮姝眯縫著眼,汗珠從頭上滴了下來蒙住了雙眼,一時倒也沒完全看清。

隻見那女巫單手搖著手中的鼓,另一隻手在祭壇上的一盆水中沾了沾,而後嘴裏不知在念叨什麼,那沾了水的一隻手在空中撒了撒,而後便見一大批人跪了下來。

那女巫放下手中實物,又從懷中摸出幾隻龜殼來,往地麵上一撒,似乎是看了看,而後又動嘴念叨著,馮姝是漢人完全聽不懂那女巫在念叨什麼。卻見不一會兒大家又跟著起身,目光齊刷刷轉移到馮姝這裏。

待到日曬三竿便是血祭儀式了,在匈奴許久,馮姝大概也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要被燒死,隻是,她還想盡最後的努力,拚命一搏。

祭壇是正方形的,不大也就能容納五六個人左右的位置,一串串汗珠順著臉頰滴了下來。馮姝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濕透了似的,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極不舒服。

馮姝向人群中無力的望了望,似乎使勁了全身力氣,將口中的布條吐了出來,而後仰頭向天,像在質問蒼天,大喊道:“長生天難道不憐憫弱小嗎?長生天難道連一個還未出世的嬰兒都要奪走嗎?長生天啊,你算什麼長生天,你憑什麼被數以萬計的匈奴人民所尊崇?”

她叫的及其大聲,又辱罵了匈奴人心目中的神,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匈奴人心中,長生天代表蒼天,代表神,神能撫慰一切苦難、痛苦,解人間百難、千苦,神愛護弱小,保護小孩和老人,神庇護一切生命,何況是一個未出世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