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此番回單於王庭,真的不打算回屬地了?”渥也迷將右穀蠡王迎上座位,道。
“不回去了,原先是準備向南走,去投奔漢朝,後來想想要經過車師,目前車師還在匈奴單於控製範圍之內,不宜通過,於是想著和弟弟一起,經過盧圖王屬地向烏孫去。”右穀蠡王道。
“卻沒想到盧圖王竟然會告發,叔叔一直等小侄的信也沒等到,不知出了什麼狀況,心中正是六神無主之時,單於派右大將奇襲了我們。我被右大將捉住,損兵折將,不得已隻能向單於投降了。”右穀蠡王邊坐下邊說著,不時歎息幾聲。
“單於原本是想殺了叔叔的。”渥也迷凝視著眼前的老人,見他頭發都白了不少,像是這幾日日日焦慮愁白了吧。
“我是知道的。”右穀蠡王點頭道。“還要感謝侄兒當時沒有截殺我,不然就我們當時幾百人,經過你的王庭,恐怕早死了。”右穀蠡王看著渥也迷道。
“叔叔是怎麼知道的?侄兒心中有些疑問,叔叔為何突然想著邀我去漢朝?”渥也迷心中久久存疑,見到右穀蠡王便問了。
“漢朝來了使臣,遊說我們共同赴漢,我當時還疑惑,漢朝使臣說你早已與他們取得聯係,準備不久就歸附漢朝。因為私放我走的緣故,被壺衍鞮單於記恨。不得已為了自保才跟他們聯係的。”右穀蠡王這樣說著,渥也迷眼中疑惑更深了。
他什麼時候跟漢朝聯係過?這從來不是他渥也迷的風格。
“侄兒從來沒有與漢朝聯係過,叔叔便這樣輕信了?”渥也迷異常的看著右穀蠡王,道。
“當然不信,叔叔那有那麼愚蠢,隻是當漢朝使臣拿出血書那一刻,才不得不信了。”說完,右穀蠡王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巾出來,方巾上赫然血書著幾個字。
渥也迷伸手接了過來,捧在手心仔細瞧了瞧,驚奇的發現那方巾左上方赫然繡著一個小小的圖騰,那是他左賢王部族固有的圖騰,方巾正中用鮮血寫著幾個字,已經幹涸的鮮血,描繪了這幾個字:“放叔西歸,願赴漢求自保。”
渥也迷大驚,這不是他寫的,連連向右穀蠡王否認道:“這不是我寫的?”
右穀蠡王眼中略帶驚詫,道:“可這方巾分明就是狐鹿姑單於當年劫掠漢朝時繳獲的,我記得他當時將這稍有的方巾布料賞給了你和單於,說是給你們家眷用的,我們其他人便要了些牛馬什麼的。”
“卻有此事?但....說不定是漢朝特意偽造的,借故?”渥也迷還想辯解著。
“可是這圖騰,還有這血書字跡,你又如何解釋呢?”右穀蠡王驚異,道。
是啊,這圖騰漢人是極少知道的,即便有知道的,這方巾也可以在漢朝獲得,可這字跡分明就像是渥也迷的字跡,粗狂中帶著點狠力。
因為他渥也迷寫字基本都是手寫的,很少用筆,說實在話是不太會用筆,所以能模仿他的字跡的變更少了。渥也迷實在想不通這是為何?尋思一番,難道跟那漢朝女人有關?
“單於知道這事?”渥也迷心中忐忑,試探著問道。
“是的,單於已經見過了,單於說是及不相信你會如此的,所以還要請你去單於王庭解釋清楚。”右穀蠡王定了定,道。
渥也迷心中咯噔一下,難怪,之前單於派右大將過來,原來是為了防範萬一,差人來信,怕是想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想到他渥也迷壓根不相信單於,錯過了龍城會盟。現在......
渥也迷越想越不是滋味,尋思,此時此刻,如果要取得單於的諒解,恐怕必須查明真凶,而那個漢朝女人確實十分可疑,聯想到前幾日的可疑之處。渥也迷尋思,即便不是她所為,怕是目前也隻能推她出來了。
反正她遲早也是要拿來做替罪羊血祭狐鹿姑單於的。雖說心中極為不舍,甚至有些鑽心的疼痛,然而為了部族的將來,他卻不得不作此最壞的打算。
這樣想著還是吩咐了也坤去查探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希望揪著這一點渺茫的光芒將她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