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昭帝元鳳一年,這年秋季天氣還算不錯,除了會稽郡下了兩天雨,往北向長安去基本都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馬路上沒幾個人煙,可能因為不是官道,行走的馬匹人群基本上沒幾個。
兩驥輕騎從馬路上踏塵而過,激起一路灰塵。
跑在前麵的是一位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子。衣著雖不算華麗但也還算出彩,一襲粗布白衣,寬鬆的袍子,外披一件棕色披風,迎風一騎絕塵地感覺甚是英俊。兩撇劍眉微皺,方形的白皙臉蛋上堅挺的鼻梁和那炯炯的眼神格外讓人矚目。
隻見男人忽然勒住了馬,像是在等後麵的女子,男子一隻手牽著馬韁一隻手垂直放下來扭頭向後溫柔地道:“姝兒,累了嗎?”身後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騎著一匹青驄跟在男子身後,可能馬術並不精湛,因此騎得有些慢。
隻見那姑娘長發披肩,身穿一件紅色長袍。因褲腿和袖子都是緊身到還算騎著方便,身上也和男子一樣批了一件棕色披風。
女子兩道柳眉微皺,丹鳳雙眼因略顯疲憊而失去了光澤,白皙的臉上雙頰微微泛著紅暈,可能是被風吹的因素,白裏透紅到掩蓋了眼中的疲憊顯得格外俊美,小小的鼻梁下,微唇輕啟:“公子,姝兒不累,公子累了嗎?”
“以後叫我鄭吉就好了,別叫公子了。咋也不是那公子哥。”鄭吉微笑著溫柔地道。
“那馮姝可不敢,畢竟你是公子我是婢女,尊卑有別。”馮姝俏皮地笑道。
“你呀。”鄭吉微笑著搖了搖頭,許是拿她沒辦法似得,隨即環顧周邊。隻見兩人現處一片密林之中,林中有條小路,二人此時正在這條小路上。
“我看天色已晚。姝兒,要不我們就在這歇歇吧。”鄭吉抬頭看了看天,道。
“我們不趕到鎮上去了嗎?”馮姝詫異的眼神,望向前方,疑惑地問。
“恐怕天黑之前趕不到了,姝兒怕跟我在外麵露宿嗎?”鄭吉邊說邊下了馬,走到馮姝身邊,伸手扶她下馬,邊扶邊微笑著道,眸中不乏一絲戲謔的味道。
“怎麼會?”馮姝略帶尷尬地笑道,畢竟她還從沒跟男子獨處過一夜,在那懵懂的年紀想起來未免有些尷尬。馮姝下了馬,鄭吉替她取了馬鞍上的包裹,而後取了自己馬鞍上的包裹和佩劍,走到路邊一處開闊處,將兩袋包裹放在一起。
“姝兒,你先坐下來休息下,吃點幹糧。”說罷隻見他從包裹裏拿出點麵餅交給馮姝。
“我四處看看有沒有水去打點來,順手撿些柴火過來,以便晚上取暖之用。”
馮姝輕啟雙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並未說出,隻是微微點頭“嗯”了一聲。按理她是婢女,這些粗活本應是她來幹的,但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外麵,能這樣被鄭公子照顧,對於自己來說似乎也是一件挺暖的事情。
雖然馮姝是楚王府的奴婢,但因為楚國劉翁主的疼惜,所以相比於一般的奴隸來說,馮姝的地位又高了點。但奴婢終究是奴婢,又怎麼能與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相比呢?
馮姝這樣想著,心中難免多了些自卑。畢竟人家也是富商家的公子,雖然鄭家也並不算十分富裕,不過是一間較為大一點的雜貨鋪而已,但終究比她這個奴婢要好多了。
“姝兒、姝兒。”看著傻傻坐著發呆的小姝兒,鄭吉笑著道:“姝兒在想什麼?”馮姝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沒,沒什麼。”
“來,喝口水”說完鄭吉將手中的水袋遞給姝兒,手邊拎了些幹柴,不一會兒鄭吉便將火升了起來。
夜涼的很快,片刻功夫便見日落西山,冷風颼颼。風倒不大,就是有些刺骨的冰涼,鄭吉替馮姝烤了條魚,馮姝卻沒有心情吃下,可能是一路趕路疲憊所致,早早的便依靠著樹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