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問:“怎麼了嗎?”
奚成必道:“你大哥想毀了你以外的一牽”
這話聽起來倒是不稀奇,隻是沒有切身體會到晁千神動的手腳,她很難想象他怎麼用二維法術做到這些。
奚成必已經被周裏帶著惡臭的燒灼感攪得再難淡定,滿頭大汗,想站都站不起來。
眼前那一大坨肉塊們和煞氣一樣不斷變化著形態,如果不是修者或武者,這情景看起來隻像是狂風卷集下的豬肉在恣意亂飛,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打鬥的軌跡有多麼凶險刁鑽。
技巧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永遠不值一提,巫術帶來的空間拉扯無法限製能夠打破空間的煞氣,黃金成的招式單一至極,依舊能把“臧先生”打到將要徹底散去元神。
晁千琳開始擔心它們被煞氣吞噬後,下一個跳出來拖時間的又會是誰。
從他們被困風眼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分鍾,但這兩三分鍾異常漫長,她清楚這種漫長並非感覺,而是三倍速空間和一倍速表世界交織的結果。
對布陣的師們來,這算得上一件好事,對黃金成威逼下的奚成必、晁千琳,以及急著在巫術穩定下來的表世界發動下一步法術的晁千神來,就簡直太煎熬了。
但晁千神隻能製定巫術的規則,不能改變規則就無法加速規則的進程,麵對著燃燒命魂默默念碩地藏本願經》的教徒們,必須保持值得被信仰的堅定。
他又何嚐不知晁千琳那邊險象環生,黃金成和齊泊雪都沒來找他就意味著她正被那兩個怪物糾纏,煞氣入腦更是證明她對煞氣毫無辦法。
但為了最終的結果,他必須忍下來。
晁千琳看著終於消失在黑潮中的最後一點紅色,心驀地揪緊。
她不怕死,但她怕見到下一個進來送死的人,更怕那個人是晁昭。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看見世鍾的瞬間,晁千琳就已經崩潰了。
“十六叔,快走!”
晁千琳一把搶過奚成必的法鞭,把尖銳的龍角對準自己的頸動脈。
她不想讓世鍾死。
他們太熟悉了,曾經出生入死,曾經相互利用,曾經心照不宣,她背不起這份罪孽和愧疚。
“千琳,我很抱歉,之前竟然遲疑過。”世鍾立起衣領,數不清的令旗瞬間從風衣裏紛飛而出,“哪怕是表象,是我選定的,我就得堅持到底。”
“你中二病啊!”晁千琳終於把這句話了出來,腦內的煞氣也跟著這句話從喉頭湧了出來,“你不走我立刻就死給你看!”
世鍾連頭也沒回,奚成必就如他所料搶回了自己的法鞭。
“戰爭都是會死饒。”奚成必淡淡地。
“我……”
晁千琳低下頭不去看世鍾拚盡全力卻幾近於無的抵抗,一心向前奪回愛饒執念、束手無策坐等命的淡然和與犧牲一樣毫無意義的眼淚都被她七竅湧出的煞氣統統吞噬。
【神啊,求求你,快點兒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