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琳卻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臉側。
她沒有抬頭,隻是抬著眼看他,目光從濃密的睫毛間零星流過,其中真意讓晁千神萬分迷惑。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過她的唇瓣,她突然張開嘴,狠狠咬住他的拇指,直到咬出血來。
晁千神忍著痛,沒有出聲。
晁千琳口齒不清地喃喃念著:“浴火焚歌,背桐梳羽,燭龍爍爍,鴖母啾啾,轄之以靈,名諱晁千琳。”
他手指上的血在她唇邊凝成一朵小小的桃花。
媚色如斯,妖嬈欲焚。晁千神靜靜地望著她,腦子裏空空如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晁千琳拿開他的手,仰頭向著晁千神:“大哥,其實,我很懷疑。”
“懷疑什麼?”
“一切。”
“我想,至少有一件事很確定。”
晁千琳明白他的意思,卻搖搖頭。
“白陽告訴我,我們之間沒有你我,隻有兄妹。”
晁千神垂頭不語。
“我要睡了。”晁千琳放開他的手,倒退了一步。
晁千神抓住她的手腕,隻淡淡說了兩個字:“陪我。”
“我……”
“陪我。”
“……”
“陪我。”
“好。”
這一夜,他們兩人背對背躺著,誰都沒有睡著,卻誰都沒有開口。
夜和記憶交織成紗,覆蓋著嵐城月色下的夢境。
晁千神瞞著整個世界,偷偷牽著晁千琳的手,盡管汗濕了彼此,卻不忍心放開。
什麼也沒說開,卻什麼都明了,這種感覺竟然沒有帶來焦慮和心慌,也沒有帶來快樂和釋然,剩下的隻有心痛。
他們都在思考,為什麼對方還不發問,為什麼對方還不澄清,為什麼對方不願證明,卻就這麼沉默著,相互等待了一夜。
逃避,就意味著終將錯過。
這個道理沒人不懂,可這個選項不需要勇氣。
而隻有愛,才會讓人患得患失,恐懼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