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並不是實情。
晁千神上初中之後，就偷偷攢錢買了台相機。如果說他不是為了拍晁千琳，恐怕沒人會相信。
當時是膠卷時代，衝洗照片需要暗房，他沒有充足的“作案條件”，隻能在每周末晁昭給出的半天假期到鎮上的照相館衝洗，下周末再去取回，順便送去新的照片。
整整三年時間，浪費了無數膠卷，晁千神就沒有拿到過任何一張不是曝光過度或模糊到人鬼難辨的晁千琳的照片。
離奇的地方在於，有些照片中，活物不隻有晁千琳。
可能是碰巧入鏡的晁昭，可能是天空掠過的飛鳥，他們全都被拍得清清楚楚，無法顯影的隻有晁千琳本人。
甚至晁千神獨自在嵐城的三年中，每天和晁千琳視頻通話時，她的樣子也總是恍惚不清的。他嚐試過屏幕截圖，卻也和照片一個鬼樣子。
奚滿月知道晁家兄妹都是在深山長大，也不以為奇，歎了口氣：
“你知道嗎，我們四大家族的總部也在深山裏，四個家族的聚居地雖然是在城市中，卻也和深山差不多。
“我們小時候，除了上學以外的時間，全部都用來修煉和學習道法，寒暑假還會舉行家族演習和練兵，直到上大學的之前，基本沒有過娛樂活動。
“我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對練時受傷，那樣就能稍微休息一兩天，偷偷看看從同學那裏借來的漫畫書。”
奚滿月說著，看了看晁千琳有些不解卻聽得入神的眼睛，為自己有些孩子氣的發言輕輕咳了一下：
“我們這些家族還好，隻要正式工作了，就像表世界的普通人一樣擁有國家法定假日。可是任家的人就不同了，他們大學畢業就要接管各地的事務所，全年無休，隻要有顧客上門，就要立刻出動。
“這次可以清閑這麼久，其實還托了桃灼堂的福。
“他們消失在海上之後，四大家族把四分之三的人手集中在環渤海地區，還召集了茅山派的同道參與追捕行動。
“這麼多修者都聚集在戰略總部嵐城，周圍的妖精鬼怪哪敢鬧事。即便有一些小怪作祟，見到的修者也都行舉手之勞解決，這才是事務所沒有顧客上門的原因。”
晁千琳連連點頭，把事情放大到全局來看，確實如奚滿月所說。
【難怪齊升逸這麼久都沒露麵，說不定也對這些兵力有些忌憚。】
奚滿月繼續說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別太責怪老任，他這輩子可能第一次有機會休息這麼久，玩得失態也是人之常情。”
她繞了這麼一大圈，居然是為了說這個，晁千琳忽然有點兒尷尬，垂著眼應道：
“啊……好吧。”
奚滿月又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行了，除了鉤月，你是事務所最小的妹妹，再怎麼任性也沒人會怪你。”
晁千琳覺得自己隻不過抱怨幾句，就被評論為任性實在冤枉，可這種氛圍裏也沒法多說什麼：“好吧，我勸勸大哥不要和老任生氣了。”
“那就好。我得去接鉤月放學了。”
（逗娘不小心把174和175發布時間的上下午弄錯，導致順序反了，內容現已修正。
正在進行深刻的自我檢討，諸位看官，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