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我如今重傷不能下榻以禮相待,實在有愧於先生數次救命之恩!慚愧!”
王遺風看著身受重傷的葉長風緩緩說:“葉公子不必拘禮,傷勢如何?”
葉長風一聲長歎:“無妨!隻恨我武學未精,力不能敵少林眾僧,連內殿都未立片刻。”
王遺風笑:“葉公子!這江湖之中有名有姓卻連少林山門都過不去者並非一二,想來獨闖少林除了明教教主陸危樓之外,也就隻有公子你了,有此一敗非武學未精之故!少林乃武林泰鬥,公子想憑一人之力恐怕大仇難報!”
葉長風經此一敗心裏十分清楚,憑自己是萬難對抗整個少林,隻是他於天地間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且誰又會為他私願去得罪少林!以至於陪上性命呢?也許有!那也是前塵往事了!
王遺風繼續說道:“以我所見,公子當年被逼離開藏劍,少林正柯殺你妻兒,與朝廷皆是千絲萬縷,正柯也許隻是傀儡,幕後主謀才是真正凶手,而秦將軍也因天策一事在追查朝廷內部線索,你二人所求相去不遠也未可知!”
葉長風聽完心中不禁悲傷!想他與秦平自幼相識,皆是流落江湖孤苦無依,之後結義金蘭共患難艱苦,而亂世中各有所執,以至於如今地步!念及此處葉長風緩緩說道:“秦平他跟我一樣執念太深,非死不足以斷!想來天策府也算於我有恩,隻是我二人如今實難在並肩!”
王遺風道:“世間豪傑傲然立於天地,心中無一不有執念,各有不同自然道路迥異,你二人皆是英傑實在令人惋惜!”
葉長風道:“先生見笑了,我與秦平之間種種像是佛門一句誑語,風中一葉柳絮,說來話長,而長話不可短說,如今正巧我無力尋仇若先生有閑我便道與先生。”
王遺風聽罷說:“葉公子入穀以來雖與我所談甚多卻唯妻兒與秦將軍之事隻字不提,如今王某願洗耳恭聽!”
窗外的黃沙漫天,枯樹後的月光也不那麼明亮,偶爾一兩聲鴉啼也絕非悅耳。而葉長風的思緒卻也就這麼一退再退,退到了遙遠的當年。
王先生,多年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有無父母兄弟也未能知曉,當時我腦中最初之映像是有一個年齡與我相仿之人護在我身前,即使拳腳棍棒如雨,也未能讓其退讓一步。
此人便是秦平!當時我隻看了兩眼便又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隻見秦平笑著問我道:“嘿!醒了啊,沒事了他們不會再為難你了。我叫秦風楚!你呢!”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並不知自己姓甚名誰!秦平也不在意笑道:“哈哈!你不用害怕,我乃大唐豪俠是也,必不使你再受欺負,哈哈哈哈……哈…不好!快跑。”
說話間扯著我就跑,我回頭一看身後十來個少年手裏拿著木棍正追趕過來………,我與秦平便如此相識,之後秦平與我四處流浪受盡欺淩,每次無處可逃之時他便護著我與人死鬥,哪怕對方已是成人也毫無懼色,無數次被打得遍體淩傷。
有一日我問他為何如此倔強不願服輸,他笑著說道:“那些人都是惡人隻會欺淩弱小,我將來定會成為蓋世大俠除盡世間惡人,而大俠是不可向惡人低頭的!”
當時我便想也許有一天秦平真的能成蓋世大俠,那時我們應該還結伴江湖,但不必受人欺淩於天地間四處流浪!在我的記憶裏我第一次笑了!然而之後的命運卻全然沒有按照我們的期待進行…………。
記得當年我與秦平一路流浪至南屏山時已經是深夜,望北村的燈火已寥寥可數。我們剛剛想找個地方落腳過夜卻又遭遇突然而來的暴雨。這場雨下得又急又狠,似乎快要掩過了夜空中雷鳴之音,我們隻好往山上尋找避雨之處。
至半山腰忽見一亭,我倆大喜,走近一看本就不大的亭子裏已有五人,兩人身著軍裝寒甲紅袍手中長槍挺立,另外三人一身勁裝,腰間不見兵器隻各有一相同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