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總是那麼糟糕,寒風肆意地竄逃,灰霾密布,陰雨連綿,仿佛在預兆著噩夢的到來。
意大利,圖爾費斯古堡。
這座城堡,已有成千上萬年的曆史了,經曆過歲月的沉澱和風雨的洗刷,它顯得滄桑而凝重,瑰麗卻不失英氣。
它占地麵積十分之廣闊,所到之處,皆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奢華。堡內的每一幅古畫,每一尊蠟像,每一件裝飾品,都價值連城。建築風格多彩多樣,彙集了各國的文化精髓,能與國王所住的宮殿相媲美。
千寂櫻站在金碧輝煌的主人臥房中,與身著一襲白色西裝的俊美男子,各持一支手槍,冷靜而從容地對峙著。
他穿黑色,他穿白色,黑與白,惡與善,對與錯,似乎永遠都是對立者。
千寂櫻的唇邊掛著一抹罕見的冷笑,他早已忘卻自己有多久沒有笑過了,“你鬥不過我。”
身穿白西裝的男子沉聲說道,“是我太大意了,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你才是千寂家族最大的埋伏。”
千寂櫻緩慢而優雅地抬起手中的槍,誰都不會想到,在他翩然的外表之下,竟掩埋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你們韓家欠千寂家族的,我會一點一點讓你們還回來。”
“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身份,我的財富,我的妻子,我的兒女,一無所有了,這還不夠嗎。”韓羽絕望地闔上了眼睛,在心裏拚命地祈求,祈求他不要發現韓家最後的秘密。
然而,這根本逃不過千寂櫻的法眼,他早已在這場報複行動開始之前,偵查好了一切,“一無所有?”他笑得更深,冷清,魅惑,詭譎,如來自地獄的修羅,“需要我提醒你麼,你還有個在中國念書的妹妹……韓希妍。”
韓羽眸光一滯,隨之而來的是道不盡的悲愴。
沒想到,千寂櫻竟然知道小希的存在。
手中的槍滑落到了寬厚的羊毛地毯上,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算我求你,不要殺小希,她是無辜的。至於我,你隨意處置。”
活著,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每天都活得渾渾噩噩的,倒不如去天堂和他的妻兒相聚吧。
千寂櫻精致的輪廓上透著冷毅,在韓羽的哀求之下,顯得不近人情,“當初你殺我家人的時,可曾想過他們也是無辜的。”
古堡外,雨越下越大,仿佛想要將世界吞噬掉,劈裏啪啦的聲音振聾發聵。
記憶隨著旋律,不斷地倒帶。那是最初的最初。
年紀尚小的他,躲在千寂家族唯一的密道裏,被老仆人捂住嘴巴,透過密道的監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遇害,自己卻無能為力……
“韓家已經毀於一旦,你還想要什麼?”韓羽跪在地上的膝蓋隱隱作痛。
千寂櫻蒼白的薄唇一張一合,煞是好看,“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