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杯中的茶水,開口問道:“為什麼停在這裏?”
長城已經很近了,但明世隱走走停停,最後居然在這距離長城極為靠近的地方停留下來,不再往前。
“等人。”明世隱噙了茶杯中的茶一口,茶香滿唇。
“等什麼人?”蘭陵王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不過他沒提出太多的異議,反正是走是留都隨明世隱,隻要答應他的事情不變也就行了。
“和你差不多的人。”放下茶杯,明世隱似笑非笑的看了蘭陵王一眼。
蘭陵王心中微起波瀾,卻隻是疑問似的輕哼一聲,“哦?”
“你看,他來了。”明世隱回過頭,手指著遠方,似乎已經看到了他等待已久的客人。
順著明世隱的視線看去,蘭陵王也看到了,還感受到了一種死亡掠過的冰冷。
一麵旗幟出現在視野當中,顏色在雨中已經看不清了,可旗麵上那些存在著的破洞,以及難以分辨出主將身份的殘缺的字,卻在明著這是一隻殘破的旗幟。
至於旗幟之下的軍隊,或許是一支戰敗的軍隊,不然怎麼能夠容許代表軍隊的旗幟成為這幅模樣?也隻有戰敗逃跑,什麼都顧不上,才會是這樣的結果。
往昔作為一名常勝將軍的蘭陵王對於這一幕十分的熟悉,他手下的那些敗軍之將們所率領的逃跑時的軍隊便是這個樣子,更不用軍旗,有的軍旗都已經遺落在逃跑的路上。連曾經交托生死的戰友們跌倒都無人攙扶,還有的在其身上踐踏過,趟出一條血路的時刻,又怎麼會有人在意那沒有一點作用的軍旗?
可蘭陵王表情卻十分的凝重,很明顯,如果是戰敗的那些軍隊,哪怕再多的人,終究隻是喪家之犬,即使隻有一個人,他也可以輕易的將其屠戮再擊潰一次。可視野中出現的那一支軍隊旗幟,還未暴露出形跡來的軍隊,帶來的除了濃厚的死氣之外,還有熊熊的戰意!
是地麵隱隱的震動,是那未曾變換過依舊在風雨中挺立的旗幟,是他聽見的,那些雨水濺大在鎧甲、刀劍上的聲音。
這支軍隊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蘭陵王心中不由得出現這麼一個疑問,他雖然已經不再是一名戰將,往昔的崢嶸歲月卻依舊刻印在他的骨子裏,讓他不由得想得更多。
“這應該是支援長城的軍隊,而且還是百戰精銳。不過…為什麼軍中旗幟會是這樣子殘破的樣子?”蘭陵王心道,結合線索得出自己的結論。
“咵嚓…”
是刺眼的電光閃過,是刺耳的雷鳴聲轟響。
這一下,蘭陵王又看到了那隻殘破的旗幟上,旗麵暗沉的顏色。
已不再是鮮豔的紅,而是一種經過時間沉澱,風沙摧殘後,變得斑駁的暗紅色。
蘭陵王回過頭,看向明世隱,問道:“這是誰的軍隊?你等的就是他?”
“恩。”明世隱點頭,然後他突然多了些許的惡趣味,又答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