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好暈!
好難過……他睜眼想看清目前的情況,一睜眼隨即被刺眼的光線刺昏了頭,不適地放棄,闔上眼睛。
他竟然沒死、竟然沒死!
鼻梢竄過熟悉的特殊味道,他忽地發現身旁壓了個人!
再度努力地抬眼,卻仍是不適,隻隱約看見身上有朦朧的白影……
有曲線……是個女子!
那抹白、他記得那抹白……
這幾天,他斷斷續續都有醒來,每次睜眼想看東西,入目的都是這抹白影!
極度的痛楚及渙散的意識讓他看得不真切,隻模糊看見白影晃過……
那白影,總是溫柔地撫著他的臉同他說話,輕輕地替他擦拭髒汙,處理他無法控製的穢物……
他沒有辦法動身體、沒有辦法開口說話、甚至沒有辦法睜眼好好看她!
但在多少個痛苦難熬的時刻,隱約中,總有個溫柔帶有淡淡馨香的氣息圍繞在他旁邊,就是這抹白,這股溫暖,讓他不斷不斷地想要從無邊的黑暗火熱痛苦中掙紮出來,她是他撐下來的慰藉!
他沒有幾分力氣,全身上下如火燒般地疼痛,卻仍吃痛地拚命想挪動雙手擁住她。
她……未著外衫!她的外衫覆在他們兩人身上!
心頭不知被什麼東西脹滿,段右涯感覺心中柔軟的一角被觸動了!
是為了……給他取暖嗎?
她竟為了他……甘願犧牲名節至此?
他好想睜眼看看她的模樣!清楚的模樣!不再隻是一股模糊朦朧的白影……
昏昏沉沉中,他又無意識地掉入黑暗中。
鳳陽城 段府
你真打算如此做?!
是的,麵對眼前少年一臉不讚同的訝然,段左淵輕輕一歎,這樣……對他們都好。照你所言,那名十三四歲的姑娘,跟右涯這樣同處一室這麼久,日夜照顧他……傳出去,對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小姑娘名聲可不好啊,除非右涯有意收她!他的視線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但你知道,右涯現在連恢不恢複得了都不知道,命數未定啊!再者,他們彼此的身分差距太大,要讓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入府,就算我同意,段家其它人也不會同意的。所以,趁早斷了他們的聯係也好!隻是就這樣把人盜走,確是對不起那位小姑娘了。說到底,她畢竟救過右涯一條命。
你……段府都是這樣處理事情的麼?!少年清秀的五官皺起,至少得等段四少清醒了,當麵向她道謝後再離開吧!你知道她為了段四少費了多少苦心嗎?甚至願意同我下跪!你現在這方式,恕我無法認同!
這樣視無淚於何物!枉他替無淚到段府走這一趟,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決定!段左淵打算摸清地點之後趁夜摸黑盜走重傷的段右涯!
他替無淚感到不值,就算是段右涯救過無淚的清白,但有誰能為一個陌生男子做到這種地步?!而段左淵顯然不打算給無淚一個交代!在他看來,至少至少,該等段右涯清醒了,再好好地酬謝她一番!怎可以一聲不響地盜走人!更何況,段右涯現在重傷未醒,貿然地移動他隻是徒增風險罷了!段左淵的理由太牽強、無法信服他!
對不起,但我有我無法言明的顧慮。
行!就由你吧,段府要如何動作鐵手沒有幹預的立場,但,這幾天我會代替無淚守夜!佩劍跟碎布你就收著吧,告辭。
少年拂袖欲離去,卻被段左淵欺上前去拉住。
慢!段左淵一歎,你守夜,我還盜得走人麼?就算成功了,恐怕也會被佛手追殺至段府吧!你那見不得別人拂逆你的師兄,我可是害怕得緊。
少年回過頭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