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朱賡,於慎行臉色都是震驚不已。
朱賡想到河南百姓萬民書,腦子裏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而於慎行則是驚怒道:“不說河南官員聯名上書,即便是萬民書也是萬分重大之事,若非民間有什麼重大冤情,怎麼會惹得一省百姓上書。”
“此冤情若不立即奏明天子,不知河南會生何巨變?”
倪萬光雙手一攤歎道:“這本官也是知道,隻是無能為力。”
朱賡也是道:“沒辦法,今日還是真無法報之天子。”
此刻於慎行臉上已是變色,這位山東大漢厲聲道:“哪裏有活人給尿憋死?吾聽說通政司有太祖賜下紅牌,任何人都可持此紅牌麵見天子,任何膽敢阻攔,陰謁者,殺無赦!”
倪萬光聞言頓時嚇尿了,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麵紅牌自太祖下賜後,從未動用過。若是手持此牌麵見天子,朝廷體麵何在?”
朱賡也是在旁反對道:“無垢兄,要三思啊!”
於慎行看向倪萬光,朱賡二人道:“什麼體麵不體麵?都屎堵屁門了,還在乎體麵做什麼?”
“此事若出什麼差池,我於慎行一人當之!與你們無關。”
朱賡這才鬆了口氣心想,你早說嘛,然後他看向倪萬光道:“倪大人,我記得當年太祖確實有賜下此紅牌給通政司,眼下民情如山,事情重大,你何不持此紅牌麵見天子?”
倪萬光臉色如同便秘了般,他憋著氣一字一句地道:“紅牌雖是太祖欽賜,但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亮了紅牌,就是撕破臉了,事情就沒有了半分緩衝的餘地了。”
“這……”
於慎行道:“倪大人,若江河淤塞,大災將至,言路淤塞更甚於江河。眼下朝中有奸人作梗,欲蒙蔽聖聽,使得天子於百姓疾苦,不能聽!不能視!不能知!”
“河南民怨沸騰,沉冤難昭,一旦民心有變,縱使萬裏江山,崩決隻在朝夕!汝身為通政使當使言路通暢,使民情上通天子,怎可在此刻畏首畏尾!”
於慎行義正嚴辭,說得倪萬光一臉慚愧,身後眾官員皆感於於慎行忠義,幾乎忍不住大聲鼓掌叫好了。
倪萬光仍是一副快死的樣子,有氣無力地道:“本官也是有心,奈何紅牌不知放哪裏……”
“啟稟大人,屬下在架庫閣見過紅牌!”
倪萬光瞬間覺得天一下子怎麼就黑了。
“太好了,既是如此,倪大人,讓你屬下立即回通政司取來紅牌如何……倪大人?好了,你們大人答允了!”
紫禁城的廣場,寒風如刀,天色正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朱賡閉目養神,表麵上看去鎮定,心底卻七上八下。
倪萬光則是麵無血色,長籲短歎。
年輕官員們心底也是忐忑萬分,這件事鬧到這個地步,已是難以收拾。
眾人之中於慎行滿臉通紅,負手在廣場的石磚上踱步。
“宮門馬上就要落鎖了,怎麼還不來?”這一刻有人沉不住氣了。
“就你也相信什麼紅牌?就算有,也不知被老鼠啃成什麼樣子了?”
“看來白來一趟。若是走程序,明日將萬民書交給天子,也沒什麼,我們也決計沒事,又何必在此苦等呢?”
有一人冷笑道:“是啊,走程序,如此換任何人都可以辦到,又何必要我等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為官呢?”
“諸位,居官無他事,唯為民請命而已!”
為民請命!
於慎行念起這幾個字,當下點了點頭。
就在宮門快關閉時,忽然數人奔來。
“他們來了!”
所有人翹首看向了宮門來處。
但見一名官員向於慎行道:“於內製,紅牌拿到了!”
於慎行二話不說,將紅牌抓在手中對眾人道:“朝中有奸人阻攔,不欲使民情上抵天聽,於某將生死置之度外,冒死持紅牌麵見天子。若是事成尚好,但若天子見怪,小人必然加害。各位隨不隨於某去,可想清楚了!”
寒風呼嘯,眾官員對視一番。
片刻猶豫後,有人高聲道。
“願同往!”
“願去!”
“同往!”
眾官員齊聲答應。
於慎行點了點頭,當下一人當下,眾官員跟在其身後直趨皇極門。而倪萬光,朱賡也是隻能硬著頭皮跟去。
守門太監餘廣利方才剛剛派人才向那幕後之人請功,說自己如何略施小計,趕走了倪萬光。
但現在倪萬光卻去而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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