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兄你這句話,實在是讓我安心不少。”楚元陽收住刹那間釋放出來的失望,緊接著,斂神靜氣,越過門口的風離歌,踏進茅草屋內。
風離歌妖惑的眸子劃過幾絲異色,羽睫煽動,掩下心底的情緒,背脊挺直的立在門口,許久,待心下翻滾的淺淺漣漪消失,這才轉身跟著進了茅草屋。
楚元陽現在的煉丹等級還停留在一級,每一次來藥圃做實操煉丹的次數十分少,別說她了,即便是風離歌,也很少看他煉丹,大多都是在專研如何讓煉丹技術更加精進。
不是他們不願意動手實操,實在是實操太過耗費草藥,隨便一種丹藥就要耗費幾十種草藥,而因自身等級太低,一爐丹的成功率也很低,若兩人日日拿草藥練手,恐怕不出一年,整個藥圃裏的草藥怕是要被她的人用個幹淨。
再者,妙長老有提醒過他們,他們若想實操煉丹,要麼自己個人提供草藥,要麼每一次列出所需要的草藥,請示宗主,宗主同意了,方能采摘。
茅草屋的兩人同時在翻看丹藥冊子,一言不發,甚至連呼吸都是輕淺的。
良久!
“風師兄!”楚元陽放下手中的竹冊,抬眸看著七八丈開外的風離歌。
“嗯?”風離歌不曾抬頭,黑翼般的睫羽,在自然上揚的眼眶留下一片陰影,晶瑩通透,泛著雪玉色澤的肌膚沉寂悠然,惺紅柔魅的嘴角雖不似平時的翹起,卻更顯聖神不可侵犯,那黛眉之間格外顯著的一點豔紅,隨著他神色的變化而變,不在妖異蠱惑,而是斂盡幽冥地獄的千萬株沙華般,絢爛吸睛。
楚元陽見他有些愛搭不理本不想再開口,但實在是不問不快:“上次在蟒山,那道憑空出現的緋衣分身...,你可認識那人?”
風離歌翻動竹冊的手停頓了一下,薄唇吐出的聲音帶著粘稠的尾音:“嗯。”
楚元陽心下激動,一掃心底的陰霾,暗下來的眼珠變得清亮靈動,繼續追問:“那你知道她在哪裏?”
她到修真界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莊主,若能在此找到莊主,也好了了她一樁心事。
風離歌聽出了她的激動愉悅與小心翼翼,似乎惟恐在自己口中聽到“不知道”這三個字。
“你找她做什麼?”他問的十分隨意,語氣也十分平,可那掩蓋在濃密羽睫下驟然變色的眸子,出賣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
“你不知道她在哪?”楚元陽很自然的跳過了他的反問。
風離歌側了個身,麵朝茅草屋的窗口,擋住該有的情緒:“我為何要告訴你。”
額!
這句話算是把楚元陽問住了。
“不說就算了!”白了他一眼,負起般的扭過頭,抓起麵前的竹冊繼續翻看。
風離歌彩眸側瞥,銀碗盛雪的麵容,透著潤澤清透無暇,探究疑惑的餘光在楚元陽身上滑動遊走。
楚元陽似有所感的跟著側頭看去。
風離歌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楚元陽黛眉輕蹙,視線轉開。
在她把視線轉開的瞬間,他再次看向她,還沒等他定神,卻對上了一雙“我已經看到你了”的眼神。
他掩飾的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把視線轉開。
“總覺得這風離歌怪怪的。”楚元陽凝神問畢方。
畢方悠哉悠哉的道:“何時是他怪怪的,吾看,最怪的便是那個與汝打過幾次照麵,卻不怎麼熟悉的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