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小姑娘軟軟的臉頰貼著鄒寒屹的胸口,聲音糯糯的,帶著些許鼻音,可是語氣卻堅定極了,他的手原本放在舒念的背上輕輕安撫她,心裏原本就忐忑不已,但鄒律師在舒念的身邊恃寵而驕都習慣了,從沒想過自己的要求會被拒絕的這麼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為...為...為什麼?”
鄒律師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確定,音調都有些顫抖了,這就好像是時光倒流,瞬間回到他向沈舒檸求婚的那一晚,舒念甚至連遲疑都沒有,他又被拒絕了。
同樣的場景經曆了兩次,鄒寒屹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排細密的針紮過,疼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僵硬著身體,不知道是不是該把舒念繼續摟在懷裏,小姑娘此時還是依偎在他的胸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因為你不夠在乎我。”
舒念當然感覺得到鄒寒屹渾身緊繃的狀態,可是這次她不願意再去遷就他了,她是有底線的,必須要讓鄒寒屹清楚才行。
“舒念...”
“別人的請求或者是威逼利誘對你會起作用,可如果換在我身上,你一直都是有恃無恐的,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令你改變你的決定,你也不會站在我的立場上感受我的驚慌失措和無可奈何,以及無窮無盡的擔驚受怕。
師父,我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可救藥,我可以守在你的身邊陪著你,可是,你卻沒有給我應有的安全感...”
“我知道你介意這件事情...”
“我當然介意,於我來說,甚至於你來說,那些人分明就是非親非故的陌生人,十月懷胎確實功不可沒,沒有她的辛苦孕育我可能就不會遇到現在的你,可是在我看來,生而不養比不生的罪孽還要深重,如果你是出於良知自願再做一次這樣的事情我或許還是不會阻止你,可是,為了成全這樣一個母親的生存執念,無論如何我都很難被說服...那些人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從來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你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非要自己活得那麼累做什麼?
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生病有多難受你比誰都清楚,這麼短的間隔之內做兩次捐獻,你是否能夠承受的住,就算現在察覺不出弊端,可一年兩年之後呢?誰能說得清楚?如果到了那時候真有什麼問題,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鄒寒屹的心肝胃肺揪成一團,整個人像是被放置在旋轉的洗衣機中來回翻攪,他該怎麼回答舒念呢?他確實是沒有考慮過自己,更沒有想過將來會怎麼樣?
“舒念...對不起。”
“師父,我並不是想聽你說對不起。”
舒念小心翼翼從鄒寒屹的臂彎裏脫離出來,她的眼圈周圍一片紅,眼眶裏也是水汪汪的一片,鄒寒屹忍不住抬手揪了揪胸口,他感覺自己心疼的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