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1)

顧傾婉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倒在許諳桐的病床邊,疲憊不堪的身體混著模糊不清的意識漸漸進入了夢中。

夢裏很真實,卻讓她異常陌生。

她夢到了一個男孩,醒過來時,沒有向以往那般皺眉,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的不肯收回手,然後一臉苦笑著,對她說:“顧傾婉,我可能要走了。”

她清楚,那是許諳桐。隻有他,固執的隻肯叫她的全名。

顧傾婉——不生疏,喚的異常溫暖。

即使過了很多年以後,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停停走走,尤其是在離開他的那幾年裏,有那麼多的人這麼叫過她,可她總會輕輕皺眉。

不及他好。

“你要去哪兒?”顧傾婉在夢裏開口,說著,眼淚就快掉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仿佛一鬆手,夢一醒,就真的會失去了他。

“我也不知道,可是確實是要走了。”男孩收回手,閉上眼睛,陷入自己的思緒裏,“很多人以為我是天才,以為我有常人無法感知的觸覺和洞察力。可是……他們都錯了。我努力開始接觸心理專業、接受犯罪現場,不過是要給自己治病罷了。”

“什麼病?為什麼?阿桐……”

顧傾婉還想說什麼,可是話堵在喉嚨裏硬是說不出來。她隻能看著男孩在病床上,然後慢慢的如他自己所說的消失,變成了透明。

最後無影無蹤,仿佛就真的沒有來過一樣。

“許諳桐!”

顧傾婉喊著他的名字,猛然驚醒,然後看到病床上靜靜熟睡的他,鬆了口氣,誠然發現,自己後背已被汗水打濕。初冬已至,冷的熱的交替,透的她少有的喘不過氣。

睡意全無,整理整理頭發,打算去洗手間洗洗臉。顧傾婉剛剛起身,就看到了韓遠、高鬱、舒天、甚至是蘇野,一行人都是臉色凝重,步伐匆匆。

不是很好的預感充斥著她的腦海,合著剛剛還沒有緩過來的夢意,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了?”顧傾婉拿眼神詢問著他們一行人,很奇怪的感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少見的凝重,舒天顯而易見的煩躁、高鬱化不開的愁眉、尚未了解太深卻一直輕鬆的蘇野也是一臉正色,就連韓隊長佯裝淡定的麵容下,雙手一直握拳,輕輕微顫。

還沒等他們開口回答,身後冒出來一個醫生,一邊抬手舉著病例,一邊微微搖頭。

不好的訊號,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心理報告出來了,結果不是太好,早年留下的心理創傷導致這回加重,這些年患者有沒有心理治療醫師?我需要溝通一下,然後進行下一步治療。”

韓遠聽著醫生語氣嚴肅,就知道這件事情忙瞞過去了。

不僅是瞞不了嚴教授,恐怕警局上下也都要知曉了。

那,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具體到底是怎麼了?嚴重麼。”顧傾婉盡量忽視自己口氣裏的顫抖,不由自主的問道。

“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所有症狀表明,已達C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