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此時正在自己的府中大吃大喝,自從言不知率兵進城之後,他就沒了從前的那股威風勁兒,又管不了事兒,隻能每日吃喝嫖賭什麼都幹,連帶著他兒子江離也一起胡吃海喝,日子過得倒是悠閑自在,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和榮華富貴,誰還想著去爭權奪利啊,江鶴便沒了同言不知再一較高低的念頭,畢竟人家是軍督,自己連個城主都當得這麼窩囊。
言不知到達江府的時候,江鶴正在同江離一邊喝酒一邊鬥蛐蛐,兩父子的德行可算是一模一樣,都漲紅著臉,也都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言不知根本就沒通知江鶴便闖進了他的府邸,冷冷地看著大堂中央的兩個男人,眼睛裏冷光乍現,江鶴感受到那冷冽的眼神,立即抬起頭來,看到言不知一身狼狽、殺氣騰騰地站在自己麵前,當場就被嚇了一跳。
“言軍督……您、您突然造訪敝舍,是有什麼要事、要事麼?”江鶴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地說道,一雙眼睛裏寫滿了驚懼之意。
言不知卻沒有說話,徑自看著桌上的蛐蛐兒,江離知道那是火耀國的軍督,是可以讓他們家頃刻間就能被滅門的存在,當時也就怕了,趕緊給言不知讓位子,言不知看著那盅裏的蛐蛐兒,竟然像是十分有興趣一般地逗弄了一會兒,這才將自己的手給鬆開,望向一旁呆愣許久的江鶴和江離。
“裝作醉生夢死、一無是處,想必是一件十分難的事情吧?”言不知忽然問,眼睛裏竟然有幾分戲謔的味道,江鶴一聽,心裏暗叫不妙糟糕,連忙拱手作揖道:“言軍督說的這是什麼話……江某聽不大懂……”
言不知卻冷冷一笑,狹長的眸中寒光乍現,“我說的是什麼話,你應該很明白才對,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如同你想的那麼笨麼?”
這下江鶴可被嚇得不輕,臉色直接就慘白了,他想要辯解,可是言不知卻壓根就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自顧自地說話:“讓我來猜一猜吧,你其實並不忠心於我們火耀國,你會向我們投誠隻是計謀而已,其實是青木國的人對吧?青玉玨讓你先投誠再想辦法在我們兩敗俱傷之時出手,到時候她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你隻需要裝作庸才的模樣便能換取我的信任,多麼好的算盤!隻可惜你終究還是穿幫了,終究還是被我給發覺了,現在,你想好了你的墓誌銘麼?”
言不知說話極慢,一雙眼睛裏頭飽含了許許多多紛繁複雜的情緒,一席話將江鶴的臉說得紅一陣白一陣,最終他苦笑一番,揚揚嘴角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言不知,言軍督,請拿出證據來,本來我應該怕你的,但是想到身正不怕影子斜幾個字,馬上就不怕了,我江鶴忠於火耀國,但求無愧於心,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