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漫的神色斂了下來,凝重地點點頭,“我想知道方嫣兒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阿澤的?”
隻有她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拽著被子有多緊,若是,那該怎麼辦?她能接受莫然,難道就不能接受阿澤的孩子,可是她心裏,真的好矛盾好矛盾,有的時候,她怎麼那麼多心事,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可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她找上它們,而是它們找上她的。
“就知道你想問這個”莫然歎了口氣,在禦修澤不在的時候,他才沿著床沿坐了下來,離她那麼近。
“那個孩子,不會來到世上了,我的人去晚了一步,她被禦修澤帶走的時候,流產了,血跡還在,剛才見禦修澤的時候,我問過他,他默認了”
蘇如漫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怎樣的,隻是像懵了一般,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往下墜落著,直到壓倒心口的位置,讓她窒息。
方嫣兒流產了,“是阿澤”她的眼前一片恍惚,她不要,她不要禦修澤為了她這麼做,那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甚至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莫然拍了拍她的手,“不是禦修澤,也會是別人,若是我早一步到,做這件事情的人就是我,還有煵啓,淩少寒,所以,這個孩子,是注定見不到這個世界的”
他的聲音那麼冷,那麼絕情,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她幸福的事情,他都會不遺餘力,甚至不擇手段去根除,他相信他們也是一樣。
他的父親是癡情種子,他何嚐不是,其實雖然他總是做一些讓禦修澤生氣的事情,總是借機親近蘇如漫,但骨子裏,心裏,他還是希望蘇如漫得到她自己想要的幸福,他已經默默地成全了。
看了看蘇如漫,莫然心中釋然,他總算明白父親了,隻不過他沒有父親幸運,父親擁有蘇如漫的愛,而他沒有,心中黯然。
蘇如漫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地看著這張自己熟悉到刻入骨子裏的麵容,“你太可怕了”她猛然甩開莫然的手,蜷縮著,將自己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現實”莫然無奈,這個女人,她最傻的地方是這裏,最閃光的地方,也是在這裏,她難道沒想過,方嫣兒那麼對待她的孩子的時候,可沒想過同情,不忍。
蘇如漫搖著頭,將頭埋在膝蓋裏,有些晶瑩的液體滑落了下來,她明白,她心裏也清楚,莫然說的,都是實話,即使是木深在,他也會這樣做,可是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畢竟方嫣兒,是方嫣兒,她的孩子是孩子,不是麼。
“漫漫,你不得不承認,禦修澤,他很愛你,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你”因為愛你,所以甘願為你成魔,這一點,他不得不佩服禦修澤。
蘇如漫哭著哭著,笑了,是啊,禦修澤是為了愛她。
“還有,我覺得,那個孩子,不是禦修澤的”
“到如今,是不是,還重要嗎?”剛剛她還問,可現在,感覺什麼都不重要了,一切都隨著那條小生命的逝世消散了。
禦修澤回來就發現眼圈紅紅的蘇如漫,他怒瞪莫然,一副“是不是你幹的?”的樣子,莫然無奈地攤了攤手,他覺得他還是早走好了,他可不想等會兒禦修澤以各種理由鬱悶他。
“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打過招呼,莫然轉身就走,絲毫不敢多看蘇如漫一眼,不過在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已經去安慰蘇如漫的禦修澤,以及蘇如漫。
“明天再來看你,有什麼想吃的,盡管給我打電話,二叔二嬸再見”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禦修澤和蘇如漫雙雙石化,莫然剛才叫蘇如漫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蘇如漫忘記了自己傷心的事情,禦修澤也忘記了他剛才想問問蘇如漫為什麼哭,“阿澤,你聽到了嗎?”好半天,蘇如漫才反應過來,緊張地拉著禦修澤的手。
禦修澤沉沉地點點頭,聽到了,莫然這麼喊蘇如漫代表著什麼?他們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麼?不知不覺得,一個溫和的笑意出現在他嘴角。
莫然當然是沒有回公司的,他還去看了禦穆毅,以及順道看了禦夢顏,他的弟弟妹妹,忽然間,覺得這個世界美好了很多,就一個稱呼,他得到了這麼多親人,他覺得,值了,這也是父親所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