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修澤打她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方雪莉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以前為了穆兮顏,他對自己漠不關心,如同囚禁一般將她扔在海上三年,現在,竟要為了這個女人打自己麼?她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禦修澤眼神冰冷地看著她,“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注意,否則,你知道的”若是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即使方雪莉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也不會對她手軟的,他隻在乎蘇如漫。
禦修澤的神情讓方雪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她太了解禦修澤了,他的情緒已經說明他相當不滿,要是自己敢動那女人一根毫毛,他的意思是不會再對自己手軟了。
就那樣愣愣地看著禦修澤從她麵前走過,“嘭”的一聲關上門,方雪莉顫抖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地倒了下去,整個人趴在地板上。
幾年前,禦修澤回帝都市不久後,聽說帝都市穆家在辦喪事,手下的人來告訴她,穆家的大小姐,穆兮顏過世了,她先是一愣,轉而是漫天的歡喜,那個女人,她終於死了麼,禦修澤終於隻會是她一個人的了麼?那個時候,她已經開始期待著,沒有那個女人在他們之間的日子,自己會有多開心。
她就那麼一天天地乖巧地等著他歸來,甚至於,她想著,隻要禦修澤心裏是有她的,她不會去跟那個死去的女人爭,隻是她沒想到過的是,很久以後,禦修澤回來了。
他整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他變了,冷了很多,掩蓋了那一份來自骨子裏的悲傷,他很憔悴,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盡是那麼冰冷,心下發了慌,她依然安撫著自己的情緒,柔和地問他“怎麼了?”
那時,從禦修澤的身後上來兩個人,手裏還提著一個戰戰兢兢,嘴裏念叨著什麼的女人,方雪莉大驚,這不是自己在帝都市的時候一直照顧她的張媽麼,一顆心在瞬間涼了下來。
而那個時候的禦修澤也是用今天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一把揪過張媽,語調冰冷異常“把今天你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那個時候的他,如同煞神降臨一般,危險恐怖到了極致。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擴大著,她隻是勉強撐著,不想張媽還是說出了口,那個時候,是自己讓貓兒嗅了夢夢身上的味道,誘使它去咬夢夢,然後才發生了穆兮顏摔死貓的那一幕。
同樣也是自己明知道穆兮顏肚子裏的孩子是禦修澤的,卻還在禦修澤麵前故意說起穆兮顏跟許木深的關係,讓他誤會。
在穆兮顏麵前那一跪,也是她方雪莉故意的,就是要讓人都看看,穆兮顏是怎樣欺負她的,這些手段,雖然卑劣,卻十分有效,不是麼。
從看到張媽的那一刻起,穆兮顏就知道,自己完了,好像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她也便會感到,什麼都不怕了。
那也是她第一次大著膽子告訴禦修澤“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因為我愛你,你不明白嗎?”懷揣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她多麼希望禦修澤對她的態度能有所轉變。
可是他沒有,甚至於他還告訴了自己一個驚天的消息,那個時候,她可以看到禦修澤眼中的痛苦與掙紮,他的嗓音很低沉,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他說“愛我,笑話,我從來都沒愛過你,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妹妹的份上,你以為你還能跟我說這麼多麼,嗯”在禦修澤逼近她那一秒,染著薄怒的氣息鋪麵而來,下巴被禁錮著,尤其是看著那一雙猶如古井般的眸子中的冰冷,方雪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她是禦修澤的妹妹?這怎可能?
“你知不知道,你動誰都行,唯獨她不可以?他是我今生最愛的人,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是禦修澤幾乎低吼著對她說出來的,那種悔恨,掙紮與痛苦,卻不是對著她的。
卻原來,他對自己的好,都是為著另外一個人麼?為著自己的身份麼?方雪莉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後來禦修澤在海上住了幾天,每晚,整片海域都能聽到禦修澤那近似於哀嚎般的聲音,淒厲而悲壯,他在懷念那個已經失去的人,那個他此生唯一愛過的人。
而她方雪莉,每晚又何曾好過,改變不了的身份,挽不會的禦修澤的心,他對自己的恨,都如同硫酸一般,侵蝕著她的心髒。
再後來,禦修澤病了,森夜把他帶走了,海上就成了方雪莉一個人的地方,沒有自由,而他再也沒回來過。
雙手撐著冰冷的地板,方雪莉想不通,也想不透,為什麼穆兮顏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一個蘇如漫?為什麼禦修澤可以冠冕堂皇地說著愛一個人卻又沒幾年的時間又愛上另一個?而無論是誰,那個人都不可能是她方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