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偌大的餐廳裏隻有淩少寒一個人,他的目光卻一直看著一個方向,好久好久。
兩天後,煵啓收到消息,是有關禦修澤的,他整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個小時,最後還是蘇如漫去敲了敲他的門。
“跟我走吧,木深也想聽聽”盡管心裏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盡管一顆心像是漂浮著一般,蘇如漫還是沉靜地走著。
許木深剛剛打了針,精神有些不好,他握緊了蘇如漫的手,看向煵啓,“說吧,沒有什麼是我們接受不了的”。
煵啓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轉,好半天才開口,他一向不是這樣的,他做事一向果斷果決,可是今天,他猶豫了,他知道他收到的消息對蘇如漫來說意味著什麼,對許木深來說又意味著什麼,他甚至開不了口。
可蘇如漫和許木深都在等著他,“找到禦修澤了,在閔川海,前幾天有人看到了浮在海麵上的屍體,據描述,跟禦修澤相差無幾,由於長時間的海水浸泡,已經分辨不清出原來的樣子了,警方已經將他帶回來帝都市,穆景桓出麵,現在禦家的事情,由他全權做主”
蘇如漫和許木深都很沉默,尤其是蘇如漫,雙眼沒有一絲光彩,空洞著,更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陶瓷娃娃,這個樣子的她是煵啓從未見到過的,擔憂的情緒在他眼底越發濃鬱起來。
好久以後,蘇如漫突然站了起來,與煵啓對視著,眼神在一瞬間有了神采,“所以,這麼久,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他收屍的?”她看著煵啓,更像是透過他在看著什麼。
煵啓沒有說話,“禦修澤,你騙了我,你說話不作數,騙得我好苦,噗”眼前一片猩紅,蘇如漫倒了下去。
煵啓連忙伸手扶住她,身上都是蘇如漫的血,心裏一片慌亂。
“漫漫”
蘇如漫依稀聽到許木深在叫她,但她卻觸摸不到,她想的都是禦修澤答應過她,回來接她的,接她跟孩子的。
蘇如漫病倒了,蘇塞曼說是因為氣急攻心,再加上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營養不良,導致身體虧空了。
“阿漫,阿漫”周圍都是黑洞洞一片,蘇如漫什麼都看不到,但她卻聽得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禦修澤,他在喊她。
“阿澤,阿澤”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小雪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夫人,您醒了”。
蘇如漫看了看她,又倒了下去,頭頂上方的吊燈似乎在不斷的旋轉著,周身一片涼涼的。
“漫漫”許木深的手攤上她的額頭,“小雪,去打點水來”。
他看著這個樣子的蘇如漫,心疼至極,六天了,這六天,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六個世紀,他是醫生,沒有誰比他更明白蘇如漫的情況。
小雪打來了水,許木深給蘇如漫擦了擦臉頰,上麵都是涼涼的汗水,“好了,漫漫,我在,我在你身邊”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蘇如漫的神經一直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她握著自己的手從來沒這麼緊過。
蘇如漫轉頭看向他,一行行熱熱的東西從她眼中流了出來,劃過眼角,落入枕頭小時不見。
許木深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漫漫,你要是想哭,便哭吧,嗯,沒關係的,有我在”,有他在,她不需要那麼堅強。
最終蘇如漫還是哭出了聲音,雖然壓抑著,卻還是能讓人感受到,那種無助,那種悲愴的情感。
門外,煵啓,淩少寒,小雪都在,幾人都沒有說話,煵啓看了裏麵一會兒,“小雪,傳下去,加強對宮澤家的布控,最多兩年,我要讓宮澤家完全消失”。
小雪一怔,剛才煵啓說得最後一句話,殺機畢現,就算她了解不多也知道,宮澤家樹大根深,現在更是把中心往各個國家轉移,勢力越來越強大,跟各個國家不說勾結,聯係一定的,讓它完全消失,談何容易,如果各國的人從中幹預,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不說,就是時間,就算出動整個暗尋,也不夠時間啊。
可是她也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煵啓,他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下意識地,小雪看了看裏麵的蘇如漫,忽然明白了什麼,“好,我這就去”。
蘇如漫不知道什麼時候哭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渾身都是有氣無力的,許木深拿冰袋幫她敷著眼睛,“還難不難受?”
她搖了搖頭,“木深,我想回帝都市,不親眼看到,我不相信”。
“好,我陪你”
蘇如漫一愣,可是你的身體……
“我會讓自己盡快好起來,別忘了,我是天才聖手醫師,所以,漫漫,你也要盡管好起來,讓自己振作起來,若是阿澤還在,他也需要你”
臉頰上被許木深的手撫著,暖暖的,蘇如漫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