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漫聽著,她卻開不了口,這樣的故事或許情節很平常,一般,但對於當年的淩少寒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的打擊吧。
她從小便不知母愛是什麼,或者說她不知道親情是什麼,她的培養標準都是按照皇室王妃的標準,父親和母親對她的態度都很冷淡,更確切的說,她不過是一枚籠絡皇室的棋子。
雖然她極不願意承認,但她是宮澤落,害了淩少寒母親的人,是宮澤家的人,她也難辭其咎。
“你想知道我跟穆兮顏的故事麼?”
淩少寒的話題轉變得太快,蘇如漫還沉浸在那種悲傷中,她有些應接不暇,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可一時間,她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淩少寒見她不說話,便繼續說著“當年,穆兮顏來C國愛麗斯坦大學上學,有一次,我在校慶會上看到她,她很普通,聽過我的演講後便追在我後麵,她似乎就是個天生的花癡,追著我身後整整一年多,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傻,這麼天真的女人,我跟她說我有未婚妻了,她依然呆在我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蘇如漫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後來呢?”她急於追問。
淩少寒看了看她,那種眼神,她十分熟悉,在禦修澤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曾經的無數次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他看著她的麵容,實際上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像是看入她骨子裏一般,在蘇如漫很不舒服的時候,又傳過來淩少寒的聲音。
“你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誰麼?”
蘇如漫瞳孔皺縮著,她搖著頭,淩少寒卻一笑,“宮澤落,那個大膽,藐視一切的女人,我恨宮澤家的人,當然包括她”
“從她出生的時候開始,我的父王,為我們指定了這門婚事,可你知道嗎,直到她成年,我從未去看過她一眼,宮澤家的人,不配做我淩少寒的妻子”
“為了報複她,讓她打消嫁給我的念頭,一個計劃在我腦海中形成,我要利用穆兮顏,為了培養感情,我假戲真做,甚至有時候,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真真假假”
“但後來,我發現她跟許木深走得很近,我又有一個計劃,若是利用她放走許木深,再或者,她幹脆跟著許木深跑掉,宮澤家那些老家夥一定會氣死的,對於我來說,一舉兩得,不是麼?”
說到此處,淩少寒的唇瓣勾起一個弧度,可那是一個連蘇如漫都看不懂的表情,她下意識地退後兩步,聰慧如她,她忽然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看著淩少寒。
手不自主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所以,你從未愛過穆兮顏,她不過是你的一個工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不是為著她自己,是為著穆兮顏。
雖然很多事情,穆兮顏都不願意再想起,但現在,她都明白了,為什麼她會那麼悲壯地去撞牆,為什麼她心如死灰,甚至於在蘇如漫重生在她身上的時候,根本想不起淩少寒這麼一個人,在見到淩少寒之後,也隻是當成有些熟悉的陌生人,傷到極致,便不願再記得了。
“愛”淩少寒仿佛念叨著這個字,他轉過身,走了幾步,又退了幾步,機械而又嘲諷般地說道“愛,跟一個滿心仇恨的人談愛,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他突然癱倒了下去,手掌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在水上,“該死的愛,啊”那麼淒厲的聲音,蘇如漫都覺得可怕。
“淩少寒,你太可怕了”蘇如漫不斷地後退著,她隻覺得她的心好像被冰凍著,凍壞了一般的疼痛。
穆兮顏何其無辜,她隻是錯愛了一個人,甚至於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愛自己,還一心飛蛾撲火。
宮澤落何其無辜,她隻是錯生了家庭,卻被環繞到這麼多的陰謀當中,怪不得,怪不得當時她跟許木深會進展得那麼順利,怪不得她離家出走的時候,會那麼暢通無阻,卻原來,這裏醞釀著一場驚天陰謀。
“可怕”蘇如漫眼前一晃,淩少寒已經來到她跟前,禁錮著她的雙肩,她下意識地反抗,扣住淩少寒的手拉開,淩少寒已經洞悉了她的動作,一招一式都是製著她的。
幾個回合之後,海灘上的沙子被他們攪得飛揚起來,淩少寒看準時機,扣住蘇如漫的手腕,一拉一攬便把她牢牢地鎖在懷中,胸膛抵著她的後背,蘇如漫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