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呆呆地看著監獄的牆,目光有些渙散。
“抽煙不,或者想吃些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謝謝,我不抽煙。”回過神來的葉澤朝著獄警勉強一笑。
下午兩點,葉澤被告知明天上午八點要被執行死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突然知曉的那一刻,還是禁不住雙腿發軟。
晚上單獨隔離,有獄警看守、陪著聊天,一些小心願可以被滿足。
“什麼心願?”想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懷念的。
閉上眼,回憶起八年前的血色夜晚,葉澤長歎了一口氣。
“來碗雞蛋掛麵吧!”
第二天七點,兩位獄警扶著葉澤上了車。
上刑場前,葉澤環顧四周,一起執行的有五人,有人癱軟,有人暈倒,隻有自己勉強還算鎮定。
八點,槍決。
砰地一聲槍響,葉澤失去了意識。
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不幸的是,葉澤屬於前者,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就已經死了。
從古至今華夏就流傳著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換句話說,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善有善果惡有惡報。
所以老祖宗才會告訴我們,做壞事,是要下地獄的。
一陣刺骨的冷風吹來,葉澤猛地清醒了過來。
扶著脹痛欲裂的腦袋勉力起身,目光所及盡是一片荒涼,還沒等葉澤多看幾眼,腦後便猛遭痛擊,一陣劇痛傳來,葉澤再度暈了過去。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官人,生得細皮嫩肉的,且捉去割了,與大王下酒吃。”
幾個小嘍囉笑嘻嘻的把葉澤綁了,正待要扛走,身後卻突然趕來一白胖和尚,眼見三五嘍囉要害人性命,趕將上來氣忿忿地隻一拳,把一嘍囉打的滿臉鮮血仰天栽倒,其餘眾人見和尚凶猛,拖了暈倒的嘍囉發聲喊都四下散了。
白胖和尚搖著頭道:“混沌世道,奸邪叢生,直叫這芸芸眾生人不人,鬼不鬼!”歎了口氣,也不去追一眾嘍囉,隻俯身背起暈倒的葉澤,徑直朝大路走去。
昏迷中的葉澤隻有一個感覺:痛!渾身上下仿佛無一處不痛,腦袋,胸口,四肢,一陣一陣的劇痛海浪一般要把自己吞沒掉,他隻能把自己的意識想象成一個蜷縮的嬰兒,才能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
“啊!”昏迷中的葉澤痛苦低吼,在靈智即將湮滅的瞬間,葉澤的意識突然猛地一震,鬼使神差一般,睜開了雙眼。
強忍劇痛,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葉澤的神智慢慢恢複了過來,白胖和尚聽得屋內有動靜,也急忙推門趕了進來。
“這,這是哪兒?”掙紮著起身,葉澤有些懵,周圍陌生的景致布局讓他有種濃濃的不適和恐慌感。
“此處是歙州大梁寺,前幾日小施主暈倒於田野被賊人所趁,貧僧恰好路過,揮拳擊退賊人,又將小施主帶至此處。”大和尚笑著回答,又問道:“不知小施主家住何方?為何暈倒在那荒僻無人處?”
古怪的腔調,古怪的房間,古怪的和尚,葉澤即使是一名經常宅在家的研究人員,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
沉默良久,葉澤開口:“我不記得了,我不知我從哪裏來,不知我要往哪裏去,我也不知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白胖和尚聞言輕歎了一口氣,隻道又是一個亂世可憐人,也不細問,隻扶葉澤躺下修養身體,每日稀粥青菜,將養得小半月才堪堪下床,又修養了一個月,葉澤的身體才基本恢複,即便如此,長時間思考一些問題,腦袋依舊會時不時的一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