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問?”暖沫一愣,一頭霧水間感到幾絲詫異。
“車裏的香味和你常用的香水味完全不一樣。”男孩沒有直截了當說,而是選擇用另一種方法套著她的話。
她放鬆,“傻兒子,香味而已嘛,車裏的味道是我單獨買香水噴的當然和我自己用的香水不一樣啊。”
“真是這樣?”
“不然呢?你想說什麼?”她滿腹疑惑。
“沒什麼,我隻是好奇以你的工資應該買不起這麼好的車子。”男孩端正的坐著,小小圓潤的腦袋裏卻裝著千萬的思緒。
她苦笑,“什麼嘛!這車子是二手貨,又不貴,再者我替你洛曉姐姐接了部新戲,從她那分了不少紅包呢!”
“……哦。”男孩半信半疑,最終也沒選擇多問,無聲無息的車廂內又一次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
和煦的陽光照射到一棟寬敞、優雅的建築樓上,古色古香的樓房上寫著‘敬老院’三個大字,暖沫帶著男孩走進了建築樓內……
穿過幽靜的長廊,來到了一間單獨的房門外,透過那扇窗明幾淨的玻璃窗,二人能夠清晰看見裏麵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婦人,婦人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
敬老院的看護小姐端著一碗粥,小心翼翼的給她喂著食,隻可惜老人眼神空洞,神誌不清,連基本的吃飯都不會,甚至還會將粥水滴落到放在腿上的毛巾上。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或許是場麵有些惡心,連男孩都看不下去了,他殷紅的眸子側過,巡視上了暖沫那張黯然失色的麵容。
“柏彥,你知道裏麵坐著的那個人是誰嗎?她……是你的外婆,因為病痛纏身的原因最終惡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站在門外看著自己母親神誌不清的一麵,她的心像是被荊棘狠狠的紮著,疼痛中又帶著一股酸味,傷心欲絕間想哭竟也哭不出。
“不可能!你不是告訴我外婆已經死了嗎?她怎麼可能還是我外婆!”男孩難以置信的搖著頭,他記得從他剛懂事那會兒他就問過關於家人都事,他外公始終,而外婆暖沫曾告訴他的就是死亡的消息!
“活著的時候她承受過太多的痛苦,在你外公逃離這座城市時,我為了不讓她受牽連,隱瞞了事實真相,不過這樣也好,對她來說在一個不受外界幹擾,又安靜的環境裏養病是件好事。”她淚光點點的眸子煽動,透過玻璃窗看著五年未曾見過的母親,她心如刀絞心口像是被撕裂般難忍的痛!
五年前她的父親逃離南城,在她逃離那棟別墅後,她不知道封敬霆會不會找上她,也不知道會不會為難她的家人,她隻剩下她的母親了,為了能保她母親的安寧,她隻能將神誌不清的母親轉入敬老院,對外界宣傳母親已經死了的消息。
“外婆……她生了什麼病?”男孩帶著稚嫩的語氣詢問著她。
“提前的老年癡呆症。”倏然後,她又寒心的填上了句,“這是一種完全記不得、永遠也不會認識我們的病……”
她無法用專業的術語像男孩解釋,他還小他不會懂得那些醫學的術語,其實就算她現在不做過多的解釋,他親眼目睹了一切,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她為什麼會生這樣的病?”童年就是這樣,止不住的好奇心永遠會像是海水般泛濫,刨根問底的追問著。
她回首俯下了身,“柏彥不管外婆得了什麼病,她依舊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今天帶你來見她就是想要告訴你,媽媽這些年不是隨心所欲的扔下你不聞不問。”
“你外婆在這裏靜養的每一個月,我都會交上一筆巨額的贍養費,在加上我要讓你過上好的生活,我必須得拚盡全力的去賺錢。”
“至於外界對我的那些不好的傳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或許你現在還不是太了解我,但柏彥請你時刻相信媽媽,不管我做任何事情都會想著你,把你還有外婆放在第一位。”
男孩冰冷的心終於被暖沫竭誠相待的言語融化了,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他在她心裏毫無地位,他就像是她撿來的孩子,從未對他寵愛過。
“……我知道了。”男孩殷紅的眸子低下,濃密的睫毛微微煽動,像是蝴蝶的翅膀般靈巧的撲愣著,倏然後他眉心處的那股慚愧令他對之前所說過的那些過分的話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