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子平淡地一天天推進,《十七》的國外場景部分也終於進入了拍攝尾聲。林澤的身子,似乎隨著心情的日漸陽光而轉好。劇組的所有人,都微微在心裏緩了口氣,林澤要是倒了,這個劇組,這部戲,就都完了。
我依舊呆在林澤身邊,打打醬油、看看帥哥。偶爾正在拍攝中的宮若逸一個眼神幽幽飄來,與我的視線相交彙,總會惹得我心底深處一股悸動,臉頰竟也不自覺浮起兩朵紅暈,最後在極度羞窘中撇過頭去。雖然看不見,可是,我卻能感覺到,每當這時,宮若逸邪魅的笑容一定會輕輕揚起,久久不會淡去。
“丫頭?……丫頭!”林澤無可奈何地拍了拍我的肩,將我從傻笑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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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林叔叔……你,你剛剛說什麼?”我不自覺摸了摸羞紅的耳根,火辣辣的。
林澤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輕斥道:“你這丫頭,最近都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老是盯著片場發呆……還想不想把《十七》拍好了?”
“我……”林澤的語調並不嚴厲,但卻給我更大的威懾感,一股子愧疚由心底生出,無限膨脹……
看我聳耷著腦袋的囧樣,林澤歎了口氣:“丫頭,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我點了點頭,內心忐忑不安,林澤找我,究竟是什麼事?難道,他知道了?
眼神不自覺瞄向宮若逸的位置,他本在與季玥薇對台詞,也許是感受到我的注視,回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
在他的微笑中,我的心竟然奇跡般地緩緩平息下來。定了定神,我與宮若逸真心相處,並不存在任何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又為什麼感到心虛呢?
林澤與鬱俊城,雖是親屬,但畢竟不同。
莫名的,我相信林澤。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不能不說。林澤的溫和與關愛悄然填補著我內心父愛的空缺。要是,我的父親如他,那該有多好?除了溫文爾雅的外表與如果陽光般灑進人內心的溫暖,他最讓我敬佩的,是那份永恒不變的真愛,對那位神秘的“洛薇”,天下哪個男人能做到如此,弱水三千,獨取一瓢飲。
低頭,跟著前方的步子走,倏地,未發現那腳步竟然停了。我一不小心,徑直撞了上去。
摸了摸鼻梁,我抬起頭,竟然發現,林澤,他也在看我。那眼神,仿佛回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間辦公室,當時他眸光幽然地從那幅“誌存高遠”的題字上轉向我,而後深深地、深深地看著我的身子,好像透過我,看到了其他人。
“真像……她羞窘時,也會無意識地摸著鼻梁。”
林澤的眸子很深,好像漩渦一般將我吸入其中……等等……
“咳咳……”我從他的注視中回過神來,“林叔叔,你說的,是誰?”
林澤的眼眸閃爍了一下,仿佛也剛回神,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惶恐地背過身去,訕笑道:“嗬嗬,沒事。隻是,一個故人而已。”
說到“故人”的時候,林澤的頭微抬,怔怔地望向天際,待他再回過身子時,已然恢複了那份恬淡的風雅。
“有些失態了,”林澤撫了撫鼻梁上那副泛著陳舊氣息的細邊眼鏡,望著我,正色道:“丫頭,你知道我為什麼單獨找你嗎?”
我點了點頭,複又搖頭:“林叔叔,您直接說吧。”
林澤有些好笑地看著我,聽我如此講,遂正色道:“你和宮若逸兩個人,最近都很不尋常,宮若逸NG的次數增多,你也常不在狀態。”
我咽了口唾沫。果然,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