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起的聲音在深夜空蕩蕩的街邊花園顯得有些突兀。冷風凍得我微微顫抖。皺了皺眉,陌生號碼。
“喂……”聽完電話那頭傳來的內容,喜悅與擔憂交錯糾葛。
宮若逸醉得不省人事。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酒吧。雖然,我也是之後才得知,他就是那位神秘失蹤的408號男人。是酒吧老板撥通了我的號碼,他將宮若逸安置在酒吧的後台,但是,當那家夥聽到老板先生正與我通話時,便執意要走,老板先生在電話裏形容說,倔強和執拗得如同一頭公牛。
飛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裏隻有一個念頭,——宮若逸,你個混蛋,等著我。話說之前的愧疚感、負罪感頓時消失殆盡,甚至心中充斥著為了尋他這個瘋子走了這麼長遠的路而受的委屈。
慶幸的是,我所在的位置隔酒吧並不遠。
當我大力地推開酒吧後台的門,當宮若逸正在拚命掙脫兩個酒保的束縛,當我們二人的視線在某一個特定時間不經意重逢時心中瞬時湧起莫名的哀戚、委屈與幸福,我就知道,宮若逸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而我,也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無法狠下心將他拒之門外。
而宮若逸,酒醉後的宮若逸,橫著眼睛睨了我一眼,然後背過身去坐下,身子有些僵直。酒保見他放棄了掙紮,朝我微微頷首,徑直出了門去,順帶將門帶上,留給我們一個說話的空間。
此時,宮若逸的背影,透著無聲的倔強與驕傲。眼淚又一次盈滿眼眶,為什麼,他會這麼讓人心疼?
“你……你……你來幹什麼?”宮若逸的聲線因酒精的作用而顫抖,他努力控製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盡量保持聲音的平穩與冰涼。
我吸了吸鼻子,朝著他走過去,拒絕回答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他脊背的線條明顯因我的靠近而越發緊張起來。
低低地歎了口氣,我徑直從背後擁住了他,感受到他整個身子的輕顫後,加重了擁他的力度,左耳側貼緊了他寬厚、溫熱的脊背。不知道過了多久,宮若逸也漸漸放鬆了身子,他覆上我環在他身前的手,轉過身子,將我擁在懷裏。他身上彌散著濃濃的雞尾酒香,但臉頰卻紅得異常。
“不是說沒有關係嗎?”他的聲音有些啞,但莫名讓我心頭一悸。
我蹭了蹭他已然熾熱的胸膛,突然想打趣他一個:“你不也說了嗎?我那是裝作我們沒有關係……”
“撲哧——”宮某人笑噴了,隨後狠狠蹂躪我的短發:“小野貓,原來離家出走、醉死街頭這種方法可以收服你,早知道就早些用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呃——嗬嗬,沒什麼……”宮若逸故作害怕被我暴打的無辜狀,言語輕快但內容卻讓我的心輕輕地疼了一下,“莫兒,你看,你又一次沒有丟下我。真好……”
我定定地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裏麵的輕佻慢慢褪下,轉而被點點晶亮盈滿。鬼使神差,我捧起他的臉,直直將唇覆了上去。他有些幹裂的嘴唇顫了顫,顯然被我的舉動嚇到。當我們彼此消除距離的那刻,我明顯感到,有兩行清淚,滑下他的眼際。
伸出舌頭舔了舔,鹹的。但心頭,卻很幸福。宮若逸,我想給你幸福,也想,因你而幸福。
隻是,傻傻的我明顯沒有料到這輕輕一舔所造成的爆炸性後果。宮若逸閉著眼,皺著眉頭悶哼了一聲,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腦後,扶著我的頭狠狠地吻了上來……一時間,他嘴裏的雞尾酒味充斥了我大腦的全體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