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在一城華麗宮牆中,有一處極其冷清之地。

荒廢的宮殿,年久失修的房屋,依稀可看出曾經的輝煌。四周一片死寂,隻有細小的風聲吹拂樹葉的莎莎聲。

屋內,一名女子坐在破舊的梳妝鏡前。

有著斑鏽銅鏡中,映出她那絕美的臉龐。

嬌小的麵容,白肌賽雪,彎彎的柳葉眉淡加眉色,唇若點櫻。但那雙眸此刻無情無欲,冷清得竟不顯一點生機。

她,沈暮鳶

現令越國帝王的廢後,數載相守,一朝登帝。

她隻道是他被你令越天下所變,才日漸眼中無樂。可未知她早已不是他的快樂所在,或者從未是過。

帝王登基,天下大赦,普天同慶。

可那曾不遺餘力幫助帝王上位到丞相府,卻被帝王一旨九族斬殺,血染府邸,而她也在一紙聖旨下成為禍國殃民的毒後,深居冷宮。

冷宮其實不冷,隻不過冷的是妃子的心,帝王的無情罷了。

炎暮鳶,淡淡的看著鏡中盛裝的自己,恍惚看到那年出嫁時,紅裝十裏,耀動了這撫越城,也耀動了她那冷清表情。

現,撫越城也紅裝十裏,比當年自己出嫁時更加紅得耀眼。男主未變,隻是女主變成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妹妹。

沈傾玖,丞相府二小姐。

說好聽一點是二小姐,說難聽點不過是一個妾所生的庶女,在這尊卑時代毫無立足之地。

她母親是紅極一時的歌姬,在她父親醉酒後進入丞相府。父親本是一代名臣清官,卻應該一個歌姬被人譏諷敗壞風氣,後與自己母親離心。

那歌姬在生下沈傾玖不久便病故,所以自小炎傾玖就和自己一起長大,吃穿用度一致。

卻未想自己那溫柔嫻靜的妹妹,竟是一頭徹頭徹尾的狼。不僅迫害自己父親、母親,還搶占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炎辰逸,自己這一輩子用盡全力愛的人,不僅欺騙了她所有的感情,利用了她所有的家勢,還在功成名就那天斬殺自己所有的家人,撕碎了自己所有的真心。

恨,染紅了她的雙眼,她怎能忽視這入骨仇恨。

她腳邊臥這白狐狸似乎感受主人的難受,輕輕用頭蹭了蹭她的腳,靈動的雙眼斜眯的看著她,尾巴輕輕的掃動著。

沈暮鳶看著腳邊狐狸,心裏又是一陣苦澀。

這狐狸是炎辰逸還是皇子的時候在一次狩獵中捕捉來送給他的。那時,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懷抱一隻白色狐狸,語氣無賴的將狐狸硬塞到她的懷裏。

男子那故作高冷的表情,和懷中狐狸那靈動打量的雙眼,闖入了她那死守的心門。

被打入冷宮後,她不哭不鬧,除了在得知自己家人被處死後問的那句“為什麼”,她什麼也沒問過。

狡兔死,走狗烹。天下大定帝王之位穩固後帝王便起了鳥盡弓藏的念頭。

在皇家本無情愛,

所以沈暮鳶心死了,也就不再會有情感波動了。

沈暮鳶走到自己帶來的那個箱子麵前,打開箱子上的鎖後,拿出一件精致絕美的紅色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