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前世醫院裏,暗地裏塞禮包,是一個意思。
胡排也隻能任由爹娘,花錢買心安了。
他大眼一瞪:“叫胡閣老。”
胡……胡閣老?
時務實一愣,隨即想起丁屠夫喊他這個,忍不住笑道:“哦,胡閣老,胡閣老。”
“哎,對對對,還是胡閣老大氣,來時我就嘛,要抓就抓胡閣老,逮胡屠夫沒油水,知府那腦……”
時務實急忙踢了張龍一腳。
胡家娘子忍住笑:“大早上涼,三位差爺還沒吃飯,你們聊,我去做些吃的。”
“哎,胡家婆,我們哥仨公務……”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公務在忙,知府也不能不讓人吃飯吧?”
胡屠夫不由分,一推時務實,兩手一拉張龍趙虎,將三人請進了家裏。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拿了銀子,時務實三人老實多了。
早上地麵有露水,胡排光著腳丫子,怪難受滴,急忙回屋。
不知哪方勢力在背後搗鬼,但時務實又吃又拿,無疑在對方圍追堵截中,打開了一個缺口。
一旦進了府衙,處處都是官場套路,扯皮是扯不清的。
為了行動方便,他依舊換了身短褐,用網巾緊緊地箍住了頭發。
昨晚殺豬,胡屠夫和丁屠夫林屠夫三人,喝酒吹牛了半夜,此時灶膛劈柴火仍有餘火,鍋裏一直溫著肉。
不大一會兒,胡家娘子端來了豬腸、豬肚豬腰子,全是原生態食品,沒有任何添加劑。
因為正德諱豬的詔令,張龍趙虎好久沒吃上肉了,此時口水幾乎都流了出來。
他們剛要坐下,屁股上又被踢了。
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吃,滿嘴酒氣回去了,知府不打斷你腿才怪!
時務實心中大罵,但臉上卻掛著笑,急忙衝胡屠夫拱手:“胡家翁,知府有令,實在不敢耽擱,改日時某人一定恭敬不如從命。”
胡屠夫也知道這時務實精明,連連賠笑;“知府的事,的確不能耽誤,那酒就改日,肉就路上吃。”
胡家娘子急忙熱情地塞肉。
張龍趙虎臉上樂開了花。
時務實無奈,拿了半隻豬腰子,摸了一根大蔥。
被範進清湯寡水教育了半年,胡排腸胃還沒恢複。
所以盡管明朝的豬肉很香,他也知道忍痛節食,拿了兩個烤餅,一根灌腸,一截削了皮的千金菜。
胡屠夫壓低聲音提醒:“阿排,悠著點,別再像上次那樣,噴他一臉狗血。等會我請你大嬸過去,實在不行我就去叫你姐。”
“知道,知道,用不著那麼麻煩,對付馬慕君,菜一碟,你隻管賣你的肉。”
“哥哥,哥哥,我也去。”
蘿卜頭見他要走,光著身子跑了出來。
胡排伸手摸了摸腦殼:“呆在家裏,哪也不要去,等哥哥回來。”
蘿卜頭緊緊地抱著腿,滿臉不樂意。
沒有帶孩子去過堂的道理,此時時間也緊,胡排隻好使了眼神。
“蘿卜頭乖,來,外麵冷,跟阿婆回去睡去。”胡家娘子伸手抱他。
可蘿卜頭抱住胡排的腿,就是不鬆。
胡屠夫急忙把豬脬氣球拿來了:“給,這可是祖師爺的寶貝,外麵冷,趕緊回屋去。”
豬脬氣球一晃一晃,很快吸引了注意力,胡家娘子終於把他抱回屋裏了。
而時務實三人看到蘿卜頭,都相當驚訝。
“這……這不是盧老漢的孫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