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嗎?”他又問了一遍。
“叫我柳若依!”柳若依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
他也不奇怪為什麼她要把名字給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鄙人山木,求姑娘為我奏一曲。”
山木……這是柳若依聽過的,最土的名字了。她在心裏笑笑,坐在那裏,為他彈琴。琴聲悠悠,環繞著整個斷弦涯。
整個斷弦涯寂靜,就像是月光傾瀉而下,突然琴聲飛舞,沒有其他聲音幹擾,恍如世間的一切都被這個琴聲取代。
奏畢,山木鼓了鼓掌:“很好聽。”
“謝謝。”
“姑娘為何要來此奏曲?”山木問她。
“因為這裏比較沒人,也比較安靜,很適合彈琴。”柳若依回答道。
“那姑娘來自哪裏?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你?”山木又問。
她來自哪裏?這是柳若依不想回憶起的曾經:“寒月城。”她回答道,眼角有些濕潤。
山木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問她:“寒月城離這裏有好幾萬裏,你為何要來?”
他說到這裏,柳若依徹底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山木便將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擦拭。
“胡人,都是那些北方的胡人,他們殘暴,他們恐怖,他們肆意的屠殺寒月城的人民。”柳若依的話中帶著一絲抽泣,“所以,我逃到了這裏,因為,烏落鎮是安全的。”
胡人,來自北方的胡人,他們身材高大,魁梧,長相凶惡,最主要的是,還有那一雙用來欺騙別人的動人的藍眼睛!
“是魔族。”山木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魔族又一次來犯。”
柳若依呆呆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山木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我爹曾經是出征魔族的戰士,他在出征中不幸犧牲了?”
戰士?在柳若依眼中,那是個多麼偉大的職業,他們身後背負著中原河山,默默守護者天下和平。子陌也是戰士,隻可惜他早已忘了她。
“可是他們還是回來了。”山木歎了口氣。
柳若依看著他,他的額頭上好像寫著一種隱隱的悲傷?
柳若依以為他是在為父親歎氣,便道:“我爹也死在匈奴手中了,你不要傷心了。”
山木緊緊捏著拳頭。“我爹生前彈得一手好琴,他不出征的時候,總是在家裏彈琴給我聽。我很喜歡聽他彈琴。於是,我就決定,等長大後,一定要娶一個會彈琴給他聽的妻子。”他說著,語氣中略帶著一種悲傷:“可是,誰知他戰死沙場,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聽他彈琴。”
他聽,她彈,是命運注定要讓他們相遇。
柳若依想起了上官子陌。
上官子陌也是會聽她彈琴的人,可是,時間已經把他對她的記憶抹去。這也證實了柳若依在子陌心裏的地位,子陌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
“柳若依?”山木看她呆住了,便輕輕喚了下她。
柳若依回過神來,笑著道:“我沒事。”
“嗯。”山木點點頭:“天色不早了,該走了。對了,姑娘晚上住哪?”
住哪?柳若依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長安城地大物博,她自己也身無分文,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