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紫宮醉然殿前,稀稀疏疏的翠竹立於寒風中,雪花飛舞,輕盈聲聲,大道兩側玉樹株株,冰條雪葉,有些枝條承受不住雪的重力,吱呀一聲跌落於地,地上的碎雪被砸起幾點,灑在我那紫『色』的裙裾上。

鍾離伊緊緊地攏住水『色』雙錦鹿皮披風,寒氣若刺入骨,激起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五官都凍得紫紅『色』,此冬,是她出生以來的十六年最冷的冬季。

作為昭國的皇後,鍾離伊卻要親自來到了這個淑妃的紫玉宮,求自己的夫君--初明皇,楚商淩。

急步至醉然宮的門前,有二侍衛出手將鍾離伊攔了下來,雖然口氣恭敬,然那神『色』帶著不屑的神『色』,“皇後娘娘,請留步,皇上吩咐過任何人在沒有皇令之前不得進入。

鍾離伊的心一痛,鍾離氏一家五十九口的命,就完全掌握在楚商淩的手上,今日便是最後一日限期,明日正午,將於斷頭台,斬!

叫她如何還安心地站在遠處看著他摟著別的女人尋歡作樂?叫她還如何有顏麵去麵對那在天牢裏熬苦的親人?

“放肆!本宮乃為皇後娘娘,誰敢攔本宮,斬!”

鍾離伊厲聲地說道,兩個侍衛臉『色』微沉,唰的一下,銀劍出鞘,刺得鍾離伊的眼睛,很是生痛。

鍾離伊這個皇後娘娘,原來是如此不堪。

連兩個卑微的侍衛,也敢對本宮刀劍相向!

鍾離伊秀眉一挑,氣得心碎欲裂,疼痛一點點地夾雜著寒氣沁入了心脾。

狠下了心,大步上前,一手就握在那鋒利的劍刃上,手掌一陣尖銳的刺痛,朱血灑,滴滴落地涼。

那執劍的侍衛大驚,臉『色』煞白,即使鍾離伊是一個一夜失寵的皇後,但主子畢竟是主子,他們還是怕的。

“皇後娘娘!”

那個侍衛收回劍,鍾離伊冷冷地盯了那張充滿慌張的臉,大步地入了宮去。

眼前,一片輕曼粉紗飄揚,六個舞姬踩著優美無比的舞步,在殿中輕然如妖精起舞,纖腰係粉綾,絲絲縷縷隨之而起舞,華麗之境,靡靡之音,令得她勃然大怒。

然,那個男人,鍾離伊的男人,卻抱著另一個女人調情溫存,女子嬌美如花,五官精致,她記得這個是剛剛進晉妃位的秀女白錦兒。

淑妃衣裳微褪,香肩玉『露』,一纖手勾落在楚商淩--當今為初明皇的男人的脖子上,額若紅桃,笑容好比一朵正豔的花兒。

楚商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笑了起來,溫軟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立刻注意到殿中的奏樂因鍾離伊的到來而停下。

他抬首,見她手滴鮮血,發髻微『亂』,眸光明顯地冰冷了下來。

淑妃見了鍾離伊,並未起身行禮,在她的眼中,她或者不是一個皇後,而是一個失寵的身份卑賤的女子而已。

楚商淩,好個皇上!

你有我鍾離家的扶持,這江山,原本是我鍾離家的,隻因父皇一子無出,隻出三女,而我便是大公主。

父皇無兄無弟,江山社稷岌岌可危,欲立附馬為皇,在三位附馬之中選了聰明敏捷的你,久經培育,國策戰略道德等等全麵給予教育。隻是,父皇看錯人了,你暗中拉攏功名顯赫將臣,暗中納賢招良,登基後竟然恩將仇報,將我鍾離一家打入大牢,而我這個皇後,如今更是沒有一點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