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土淪喪,胡虜肆虐,至今已有近百載!黎民受苦,生靈塗炭,有誌者豈能不思及此事!桓公有此誌向,李某佩服!”聽到這,李信不由的點頭稱讚道。
不管桓溫是不是真的想要一統天下,想要恢複舊日山河,至少整個江左朝廷之中,他是最有行動力而且做得最有成效的那一個人。單單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李信便得給予他一個肯定之詞。
“是啊!然則朝廷之上,如車司空等大臣們則是不一樣的想法。他們在江左多年,早已經是失卻歸心,不再想著恢複帝室,重整山河了!每日裏隻是清談好道,故作高雅而已!對於他們而言,老老實實的待在江左之地,守著這點國土便足以。如此一來,他們與桓公自然是不相容的。桓公曆次征伐四方,他們便沒有少在後麵阻攔。不過,礙於桓公之威勢,他們也不得不暫時屈從罷了!”郗超點頭道。
“如此說來,桓公是擔心車司空他們拉攏我來對付他了?”李信其實早就明白江左朝廷的想法。
“不錯!若是大將軍真的歸順了朝廷,那麼,必然就得接受朝廷的詔令行~事了。而如今的朝堂之上,說得好聽一點乃是陛下親政,但明眼人都知道其實是由那幫王公大臣作主。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再容不得桓大將軍的話,到時候一紙詔令命大將軍征討桓公,大將軍該如何自處呢?”郗超說出了桓溫真正擔憂的地方。
歸順可不僅僅隻是一個口號而已,雖然說聽調不聽宣的情況也是平常,但就得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如果是這樣的話,何不一開始就不要歸順呢。
桓溫的實力在江左朝廷之中是無人能及的,至少,其他的那些地方勢力,兵力都不如他強大。但如果華山軍進入到了江左的體係之中的話,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如今的華山軍是能夠對桓溫勢力形成真正威脅的,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華山軍的加入必然會打破桓溫在江左朝廷之中一家獨大的局麵。
而對於朝廷上那些不滿桓溫專權的人來說,到時候隻要稍稍的用點計策,便能夠讓華山軍與桓溫這兩隻猛虎相拚,而後他們來得漁翁之利了。
桓溫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假如說歸順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勢力,對他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的話,恐怕他根本就不會有此一問了。
當然,這裏麵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桓溫本身也不是甘心屈居於下的人。假如說李信歸順之後,江左朝廷給了他很高的爵位,而桓溫到時候地位還比不上李信的話,恐怕他也不會服氣的。
不管怎麼樣說,車司空他們那一批人,通過這一次的事情,算是給桓溫與李信之間埋下了一個釘子。
雖然說雙方之間本來便是一個有些玄妙的關係,但被江左朝廷這樣一摻和之後,日後不確定的地方便更多了。
“桓公多慮了!雖然你剛才所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你們似乎忽略了另外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尊卑!別忘了,我與桓公不一樣,我與華山軍的將士們,可都是出身寒門之中,與你們這些世家大族那是格格不入的。就算是李某歸順了,與朝廷之中的那些人恐怕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再說了,李某也不是傻~子,如果朝廷中真有人想要咱們雙方相拚的話,我難道不會置之不理?”想了一陣之後,李信便發現了其中最關鍵之處,便笑道。
兩晉時期的門第觀念真如同是鐵打一般,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桓溫之所以如此專權也都被容忍,就是因為他是上層中的一份子。否則的話,換了一個寒門子弟這樣爬到他們的頭上去,恐怕早就被他們給聯合起來掀翻了。。
朝堂上的那些人隻認你的出身,並不會管其他的事情。就算表麵上一團和氣,其實並不會真正的接納你。李信對這一點是非常明白的,對於江左的那一套腐朽製度,他早就已經是厭惡透頂了。
不可否認世家大族之中有很多人才,但同樣的,其中的無能之輩也很多。若不是任人唯出身,不唯才學的話,晉室天下又何至於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