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從一處走出來一人,身高體型,包括樣貌,和步仇極為相似,之始神態要平和謙遜一些,沒那麼大戾氣。
他手上握著一管翠玉笛子,笛子尾端拴著白色穗子,那隻比竹節更標準的手,讓人心曠神怡。
隻是翎樂心情不好,抬頭剜了他一眼,便看向別處,此種嫌棄厭惡,一眼不願多看的情形,尷尬異常,尤其此人與步仇極為相似。
步仇不敢搭話,也不敢問,繼續當自己的人形背景板,將翎樂扶起來,感覺有點不對勁。
不等他反應,翎樂便推開了他,拿著匕首走過去,匕首紮在那人的胸膛上,害的步仇渾身一緊。
“道,我的事情做完了,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道看了一眼步仇,目光迅速回到翎樂身上,接過匕首,端詳一陣子,才將匕首收起來。
“天,跟我走吧。”
翎樂抬著的手沒放下,一直抬著,好像再往前伸一下,便能抓住同心失去的人。
手,像漸漸枯萎的,凋敝不堪的樹枝,連一個嫩芽都沒有。
指尖粗糙腐朽,卻不肯放棄,最終戳到了道的胸膛上。
她陡然用力推了一下,道隻是略微搖晃,像對翎樂表示了一下尊敬一樣,再次穩如泰山。
“兩個最好的徒弟,他們前程似錦的未來,你最好給一個說法!
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
他都是萬物之始了,也無法追尋一個早就消散了的神魂,更何況別人?
那神魂已經到了哪裏,遇到什麼人,做過什麼,誰又能知道?
失魂落魄莫過於此。
追悔莫及為時晚矣。
翎樂蹣跚來到步仇麵前,抬頭望,卻隻能看到他的下巴,看不到他此時表情。
也好
看不到,就當什麼都沒有罷。
裝作一切都未發生過的樣子……
天地混沌,失去所有,一片寂靜……
“師姐!”
步仇反應極快,雙手握著翎樂的肩膀,將她打橫抱在懷裏。
“師姐!”
他叫喊著,抱著就跑了,剩下輪回坐在那裏,叛逆少年一樣斜著嘴。
“真沒用,輸給一塊石頭!”
“你說了什麼?”
“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嗎?”
兩人對話一下,一副兩看兩相厭的表情。
………………
翎樂昏迷了。
緊張兮兮的步仇,將她立馬帶回了無間花界,美姬的大樹底下。
脈搏呼吸和心跳都非常細微,也就是虛弱。
急的步仇手忙腳亂,逼問吳雙和容台,看看有什麼辦法。
得到否定答案,步仇又去找鴆池。
可惜,鴆池已經消失不見,化作一道白光與翎樂融為一體。那充沛的靈力則是被輪回吸收走了,不複存在。
就連圍繞著鴆池周圍的石頭,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步仇不死心,還在無間花界到處翻,到處找,看看有遺漏的沒。
搞得那些小花精到處跑,到處跳,一個個立在吳雙的藤蔓上,站了一排又一排,觀看步仇抓狂的樣子。
一個個附帶小聲議論和諷刺。
容台不知道花精說什麼,問吳雙。
“他們說多聞是個傻子。”
“我也覺得是。”
翎樂是一個什麼人物,在宇宙萬界什麼地位,雖然本人沒明說,但看著另兩個人,大致能猜到一些。
輪回,掌管世間生靈循環往複的家夥,被翎樂關起來,而且,挺簡單的就關起來,對方連連反抗,勇猛打砸,吸收了鴆池那麼雄厚的靈力,也沒啥用處。
另一個,道,跟步仇長得極其相似,麵對翎樂的刀子紮,動都不動一下,無論從關係層麵,還是市裏層麵,都不能預測。
這兩個人往那裏一站,就把翎樂給抬高到他們無法仰望的地方去了。
這樣一個人,別說昏迷,隻要還有一片神魂在,就不會翹辮子。
所以
步仇根本就是瞎忙活。
忙活得沒辦法了,將翎樂珍藏多年的雙人床給抬出來,放在大樹下麵。
感覺躺著,麵對上麵的光略微刺眼,步仇用帳幔給翎樂圍起來一個帳篷,算是能遮擋一下。
隻不過,那帳篷瞬間成了花精們的遊樂場。
蕩秋千的,打滾的,還有用牙齒撕咬的,掛了一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