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菲給了佐伊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喧賓奪主拉開椅子就毫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開吃。跟在她身後的一個師姐黃寧禮貌地衝著佐伊笑笑,坐在邵明菲身邊。另外兩個人和索拉苒是同輩的兄弟,分坐在兩個女生兩側。
一大早就過來,佐伊也是饑腸轆轆,拿過一份豆漿就要喝,誰知被背後伸過來的一隻手給奪了過去。
索拉苒清朗的聲音緊擦著佐伊的頭頂傳來:“你身體不好,應該多喝牛奶。”說罷,自然而然地將豆漿裏插著的吸管放進自己嘴裏。
佐伊回頭瞪他,索拉苒權當沒看見,將豆漿又放回桌上,雙手舉起,做投降狀,“我去給你熱牛奶。”
幾個人默默看著兩個人的日常秀恩愛,兩個男生神經大條,一味大口嚼著早餐,隻有黃寧眼尖地注意到邵明菲的不自然。不過,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們昨天又去哪浪來著,敲了好大一會兒你們都不開門,我還以為又能看見你們四仰八叉躺一地的驚悚畫麵。”佐伊半開玩笑地開口。兩個男生知道索拉苒此刻肯定巴不得他們立刻消失,也懂事地不答話,隻悶著頭吃。
倒是邵明菲驚奇地問:“佐伊姐,你怎麼知道我們常在師兄家聚餐,你也經常來師兄家嗎?”
佐伊心裏暗笑,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麵上卻露出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哪有常來,不過是因為和你師兄是好朋友,偶爾被他叫來給他收拾殘局吧。歡樂是你們的,我就是個跑腿的。”
邵明菲搗蒜似地點頭。繼而在空中比比劃劃,開始了她慣常的口若懸河模式:“佐伊姐,我跟你講,我們科前幾天發生了一件特別怪的事。那天晚上急診收了個精神病人,結果主治醫生偏偏不在,就有一個才來實習的值班醫生。那個病人在家裏摔了一跤,頭上弄了點皮外傷。檢查了一番都沒什麼問題,那個實習醫生想精神病人肯定是腦子不好使,再加上病人腦部受了傷,肯定要一起治療的,就給我們科打電話,說是急診來了病人。當時都半夜2點多了,嚇得我們科全員出動,立刻準備手術用具,就等病人以來就馬上手術。結果那精神病人被送上來的時候,我們主任氣得臉都青了。最後,我師兄親自過去,把那個實習醫生好好教育了一番。”
“那可真是苦了那個實習醫生,我可是了解你師兄的,他說出回爐重造的事,我都不覺得奇怪。”
“你怎麼知道!實習醫生的導師都還沒發話呢,我師兄竟然板著一張臉,義正言辭地說:‘醫者救人,靠的是本事。若沒有本事,不如趁早轉行!’”
“哈哈哈!”佐伊適當地大笑。
佐伊感到頭上突如其來的重量,索拉苒一手摁著她的頭,當作支點,一手將裝著熱牛奶的杯子放到她麵前。
“別在我家喧嘩,吃完快走!”索拉苒打扮好,戴著金絲框邊眼鏡,頭發呈二八分,服帖地向後梳著。此時,他側過頭說話,正好露出線條分明的側顏。
“呀,這就有點過分了啊,腦外科的原則,不準欺負師妹!”他們腦外科本來就男多女少,但凡是有女孩子,都要當花一樣護著。一個同輩這不已經看不下去了。
索拉苒將放在佐伊頭上的手掌移開,重新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姿勢異常曖昧,仿佛獨屬於貓科動物的凶狠眼睛直直盯著聲音的發出者,眼波停滯,幾乎不帶任何感情:“怎麼,下次不想來了?趁我還跟你們好好商量的時候,麻溜地吃完你們的早餐,然後離開。”
說完,索拉苒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吃自己都快微冷的早餐。他們科就索拉苒家最有錢,家最大不說,索拉苒又是個麵冷心熱的,每每聚餐,科裏的人幾乎不商量,提腳就到了索拉苒家。索拉苒格外重友情,總是嬌慣他們,偶爾還會和他們胡鬧一番。為了以後還能在這裏無法無天,幾個人都見風使舵地閉了嘴。大丈夫嘛,能伸能屈,這叫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