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動了。”
“別輕易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付出所有,就像現在,我是騙你的。”
“我也是。”騙你的。
“我知道,你心如磐石,不會輕易被蒙蔽······。”
“哎呦,我們可都是堂堂正正的醫學生,幹嘛咬文嚼字的······。”
我有預感,這個話題是我不小心觸碰了他的雷區,我不想引爆那根繩索。
有些事,心照不宣。
“啊。”
我伸了個懶腰,想起俞欽帆背我上來的情景。此刻,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太陽將要初升。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然後靠在他肩上的。隻覺得醒來時,脖子就像落枕一樣,動彈不得。而他,正用他深邃的眼眸盯著我看的出神。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嗖的一聲便站了起來。假意看風景。
“回去吧。”
他冷不丁的附在我耳根前。
“走吧。”
我找到下山的路口,他卻拉著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怎麼,怎麼了。
“坐纜車吧。”
“這是為何?”
“節省時間。”
來去匆匆,我實在不懂得他究竟在著急些什麼。
······
“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表情也越來越凝重。此刻,我們正在回學校的路上。這趟旅行總共沒超過2天。所謂的環球橫行,隻是一場長途旅行。他開著車,音響裏不知覺的放起那首《接受》。
我兩隻手抓住車門,唯恐意外發生。
“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怎麼樣?”
“啊。”
他看著前方,突然很認真的問了我一句。
我沒想過,生命中,誰來誰走,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隻有學著接受。
“你會怎麼樣。”
他又一次問了我。
“怎麼會那,你一直都在這裏啊?”
顯然他並不滿意我的回答,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車子急刹車停在路邊上。
我預感到,後來會發生的事,不會在我預料範圍之內。
果不其然,他兩隻手扣在我脖子上,眼神裏充滿悲傷與絕望。我嘴裏哼著的歌,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住。還有,我討厭他做和他一樣的動作,我想起了除夕,想起了那個人憤怒的時候。
我還沒發威,他已經開始盯著我了。
“你究竟讓我怎麼辦。”
“你說什麼呀?”
我開始推他,但他的力氣好大。
“你以為我是騙你的嗎?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身邊有沒有這麼一個人。我告訴你,有一天我會走,而且再也不會回來,即使是你,我也不會再回來。”
我盯著他,不理解的想著他的話,什麼因為我,他不會在回來。
他最近是怎麼了。
“有事你可以告訴我,你不說的話我怎麼幫你,還有什麼因為我你不會再回來,你說清楚啊。”
“嗬。”他長笑一聲,坐在他的位置。
“對不起。”
我不要他的一句對不起,他說因為我,那也是我說對不起才對呀。
“我自己都沒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人生。怪不得你不挽留我。”
我承認我很笨,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三年,我甚至都不了解他。所以,對於他的哀愁,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對未來的迷茫。還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穿著運動服看他比賽,和他在牆角裏爭執的女人。
正因為我不知,他不說,所以即使他現在如此失態難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
“俞···”
“你寫給我,我的第一首歌·····。”
“我接個電話。”
我掏出手機,他下了車。
“什麼事?”
······
“哦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偏偏這時候淩暮需要人照顧。不然我或許能問出來他究竟藏著些什麼秘密。我坐在車裏看他站在外麵盯著麥田。好像是在打電話。我聽不清楚。他麵色已經恢複正常。
·············
我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記日記了。
隻是今天,我怎麼就記不起來該寫些什麼。下午,回到學校的時候,校園裏還是空蕩蕩的,隻有門衛叔叔對我們這些莫名其妙的孩子有些歎息,因為我是做著俞欽帆的車隨他橫衝直撞在校園裏奔馳過去的。也許,他會想,我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我肯定一巴掌抽死他。可是,他沒有一巴掌抽死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