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生活總是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且不說我是一個極其慢熱的人,就憑著我一堂堂文科生棄文從理,不談古文劄記,不聊曆史政事,改學碳酸苯甲,生物化學,就讓我足夠頭疼了。
我翻閱著關於人體解剖的圖示,那人體的框架就那麼赤裸裸的展現在我麵前。
我查閱著比這更為清晰明了的圖書,那對頭一個人頭出現在我麵前,他微微衝我一笑,然後轉身準備要走。
路頌揚,我會在圖書館遇到他,讓我也著實吃了一驚。
距離那件事已經有段日子了,我記得那天下午,他發短信說,對不起,說那個女生並不是他女朋友,說他從來沒見過我的戒指,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他找過我的戒指就在我說的那天,和他的兄弟一起去楓樹林和小溪邊找過,但並沒有找到。說對不起,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並沒有回他,那時候我的確是很生氣的吧。
也就是那天開始,他的那幫兄弟再也沒有喊我嫂子,偶爾那個門衛學哥看到我都是一臉無奈和悲情的模樣。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叫景夏的女生,聽說轉學了,其他的那幾個見到我就像從不認識我一樣,那個喊景夏夏姐的女生,見我低頭就走。什麼時候,我成了貓她們成了老鼠。
我忍不住站在窗戶裏看著那離去的背影。
他回頭看向我這邊的窗戶,我麵無表情,沉默的抬頭看起天空,突然就想告訴他,路學哥,我並沒有怪你。
“看什麼呢?”
是俞欽帆?我轉身,正是他,他看向窗戶下邊那令人羨慕的鴛鴦。
“看風景。”
他回神,“哦。”
晚上,我如時守在手機旁和陌生人聊天,和他聊起了這件事。
他沉默,遲遲不回。
我等待,靜靜守候。
許久,就在我睡意正濃時,他才發過來一句話,“舍不得?”
我笑了,有什麼舍不得的,就像你的習慣一樣,你已將他的出現列入習慣,卻突然就沒了,你會不會很失落,偶爾的幾天會情緒低落。
“過客而已。”
“嗯,我明白。”
看他的情緒是不高,我以為他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就問他,他回,“我突然想到了一首小詩,正適合你。”
“什麼?”
“卞之琳的‘斷章’。你會從中明白什麼。”
是這麼個情況,我拿起日記本記下這幾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雖然不盡相同,但是這句詩正是這麼個意境。
究竟我是路頌揚的風景,還是他是我的一道風景,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人生中過客很多,不要因為過客錯過真正的主角才好。
再過兩天就是十一了,學校裏早早發布了十一小長假的消息,淩暮的家離這裏挺近的,但她還是早早的買了回家的票。其他人也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時間,陪男友的,打工的,回家的。似乎再過兩天這裏就隻有我自己了。我也想過要回家,但是,一個星期的時間,車票忽略不計,就是來回時間也不再我的承受範圍內。
淩暮很想讓我去她家,幾次勸我跟她回家就算了。可我,不想去,太拘束了。不如一個人,自由自在。
我這兩天遊蕩在市中心,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烈日炎炎,我拿著招聘信息不住的扇著。正準備看看表,手機突然響起來了。
陳詞。這丫頭,怎麼有空想起我來了。
“喂,兄弟,十一真不回來了啊?”
“是的,我已經在找工作了,這是什麼破天氣,熱死我了。”
“哦哦,那你吃飯沒?”
“沒有,沒空。”
“你得吃飯啊,掙錢不要命啊。”
“知道,待會吃,你有事嗎?”
“有···沒有···我···。”
吞吞吐吐,一猜她就有事。我用力扇著風,大聲凶她,“請你組織好語言再說。”
“笑晨啊,其實,我···。”
“出什麼事了,說吧!”
“你怎麼知道有事?”
“我還不了解你,趕緊的吧!”
“項羽要結婚了。”
“什麼?”
我頓時感覺大腦缺氧,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中,電話裏不住的有人喊著我的名字,然而我隻覺得頭很沉,四周都處在一片漩渦之中,我的屁股很疼,胳膊很疼。
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時,是在一個小診所,手上掛著吊瓶,睜開眼,還感覺身體有些疲倦。
“三姐,你可醒了。”
淩暮,我這是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