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深秋時節,落葉紛飛。

南地多水鄉,然而時節已過,蓮葉接天的盛景如今也隻剩滿目破敗,野渡素來蕭條,今日卻破天荒有了來客。

客人著一身黑色鬥篷,兜帽掩住了大半張臉,他腳下是一艘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舟,連個草棚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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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在這裏站了近三個時辰,從日暮西垂到月上中天,腳下仿佛生了根,動也未動。又過了半盞茶時間,微涼的風吹過,伴隨著落葉被踩過的聲響,一人身著夜行衣,踏著荒草萋萋的小路由遠及近。

未到近前,他先躬身行了大禮:“屬下來遲,勞尊主久候。”

“驚寒關戰事方告一段落,兼路途遙遠,非你之過。”鬥篷客揮手示意他上前,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帶了尾巴來,這便是大錯了。”

夜行人聞言大驚,他一路奔波心神難免鬆懈,竟不知何時被人尾隨至此。心念一轉,內力聚於耳目,便探清身後野林有不下十人潛行暗動之聲。

“屬下該死,請尊主……”

“他們想動手,估計我得派人到狗肚子裏才能找到你的骨頭。”鬥篷客嗤笑一聲,轉頭看去,隻見水花泛起,一艘小船由遠至近,上麵站了兩人,一人灰袍披發恭侍在後,一人白衣玉冠立於船頭。

白衣人雙手捧著一個長條錦盒,麵如圭璧,笑如清風:“惜微,十年不見,你身量見高,脾氣也見長了。”

“多年媳婦熬成婆,誰還沒個不講理的時候?”鬥篷客一揮衣袖,小舟無聲劃過水麵,漣漪還沒蕩開兩圈,他已經落在那白衣人身後,回手按住灰袍男子腰間佩刀,譏諷道:“關公麵前莫耍大刀,當心砸了自己的腳。”

灰袍男子瞳孔一縮,瞥見白衣人側頭不悅的眼神,緩緩鬆手,全身依然緊繃。

“功底還不錯,反應卻不行,他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就幫著調/教出這麼一群……”鬥篷客停頓了一下,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詞:“繡花枕頭。”

白衣人輕咳一聲:“掠影衛多是攜藝入門,統領也隻司任務刑罰之事,你這話委實冤枉他。”

“子玉兄,你日理萬機,何必多言多語浪費時間?”一陣微風拂過,涼氣入骨,襯得鬥篷客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隱現的寒意,“你找我,有何事?”

“掠影衛在驚寒關發現了你的手下,本來以為他是敵軍餘孽的耳目。”白衣人不為他的殺氣所動,淡淡解釋著來龍去脈:“一番跟蹤調查後知道此人是為了掠影統領而來……掠影衛雖然聞名天下,但每個人的身份都是隱秘,更何況統領?我想來想去,這世上能知道他身份,又如此關注的人,也就隻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