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風華能清楚看到顏佑澤眼底對顏廚的擔心，沉默了一瞬，說道：“他現在挺好的。”
君風華回憶第一次見到顏如玉的時候。
笑容和麵前的顏佑澤如出一轍，如沐春風，卻無比疏離。
仿佛這世間什麼都入不了他們的眼，近不了他們的心，看似溫柔，卻也是用這份溫柔將自己隔絕在了一個小小的世界裏，不出去，也不容他人染指。
但現在的顏廚——
君風華想到那天他暢意的笑，不禁也笑了起來，“他現在很好，至少比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好了很多，特別多。”
顏佑澤盡管看不到麵紗後君風華的表情，但聽到這話嘴裏的苦澀不知不覺少了許多，“那就好，那就好。不知他現在在哪裏？還在帝都嗎？”
君風華頓了頓，輕輕搖頭：“他如今不在帝都。”
顏佑澤衣袖下的指尖忽然顫了顫，低下了頭，眼眶有些泛紅。
果然——
果然還是走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玉了。
五年了吧。
具體應該是再過一個月，就整整五年了。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們整個顏家仿佛都陷入了灰暗當中，如玉廢了修為，廢了雙腿，隻給他們留下了一封信便消失在了家族。
整整五年，杳無音訊。
他們這五年不是沒有找過如玉。
但每次好不容易得來了線索，如玉卻總會早他們一步搬離，再次無蹤。
這一次時隔二十年重開的無雙學院本就處在風口浪尖，其中的每一個人他們幾大學院和幾處勢力都恨不得扒個底朝天，顏如玉的消息自然也送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顏佑澤以為這一次能找到如玉，卻不想他還是……還是走了。
顏佑澤這一刻腦海裏想了太多的東西，壓抑痛苦的情緒近乎蔓延了整個畫舫。
君風華自然感受到了，也看出來了，但她仍舊沉默了一會兒。
大概沉默到了顏佑澤準備告辭的地步時，君風華才徐徐說道：“他被我扔去雲頂峰和學員們一起曆練了，預計七天後就會回來。”
顏佑澤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瞳緊緊盯著君風華：“他——他沒走？”
“進了我無雙學院的大門，就是我無雙學院的人。想走也得看我這個副院長樂不樂意。”君風華有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麵紗後的綠眸卻冰冷凜冽，“顏院長，我不知道顏廚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過往，但有一句話我今天就撂這兒了，誰敢找他麻煩，我就剁誰爪子！誰傷他分毫，我就百倍奉還！”
君風華對人情世故遠沒有那麼圓滑，但卻無比敏銳。
她能看出來顏佑澤對顏廚感情很深，所以一開始她猜到了兩人可能是親人關係，其他的也沒有多想。
但方才顏佑澤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分明除了思念擔憂之外，更多的卻是悔恨。
悔恨之外，還有無可奈何。
君風華不知道顏廚身上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的雙腿和修為是如何變成了那樣，但在接收到顏佑澤的氣息之後，忽然一股憤怒襲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