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瀾騎在牆頭,真是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心裏恨不得將燕墨非千刀萬剮。
燕墨非在牆下看得真切,臉上竟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你還是下來吧。反正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不管你心裏有什麼怨恨我的話也好,咱們在路上慢慢說便是。”
莫君瀾心裏罵罵咧咧,臉上卻換上一副笑容,“你急什麼?想我可是費了好大的氣力,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眼下風景正好,幹嘛要下去?”
說話間,莫君瀾雙手撐著牆頭,慢慢地讓自己站起身來,目光向遠處眺望著,“燕兄,我看從這裏向西不遠處,便是一片荒蕪的不毛之地了。做為朋友,我一路陪你走到這裏,也算是盡到了最大的心意了。然而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如咱們就在這裏各自分別,分道揚鑣吧!”
燕墨非在牆下仰望著莫君瀾,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說出這些話時,臉上湧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阿瀾你說什麼呢,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一路上我之所以攜你同行,可不隻是為了讓你送我一程而已。我想要的,是帶著你一起離開這裏,從此天高海闊,你我一路同行,直到白頭偕老。你不會,真的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吧?”
莫君瀾依舊眺望著遠方,到了現在,她甚至於連一個眼神兒都不想給燕墨非,“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我無權幹涉,我隻知道我自己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一起離開這裏!”
燕墨非神色間終於有些崩裂了,一時沒有忍住,突然暴躁的開口道:“為什麼?為了你,我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你還要如此對我?”
莫君瀾聞言仰天長笑一聲:“為什麼?因為這裏是我的國,我的家,有著一切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而你,左右也不過就是一個與我有著三年交情的朋友而已。若是你有什麼困難,做為朋友,我可以傾盡全力幫助你;可是若要讓我放棄我的國家和親人,從此與你遠走他方,請恕我難以從命!”
“你的心意,就真的這麼堅定嗎?”燕墨非眼睛裏突然有些潮濕,很快淚水便已經模糊了雙眼,緊接著滾燙的淚水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莫君瀾依舊沒有低頭,所以一直也沒有看到燕墨非流淚的樣子。她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留給燕墨非了一個堅毅的背影而已。
看著她這個樣子,燕墨非終於不可控製的爆發了,“莫君瀾,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莫君瀾雖然一直背對著燕墨非站在牆頭,卻一直都保持著高度集中的戒備心理。此時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她腳下連忙往前一跨,刹那間也掠出去好遠。
直到她轉頭去看時,發現燕墨非已然如同一隻展翅而來的禿鷲一般,直逼自己而來。
對於燕墨非的功夫,莫君瀾也是見識過幾分的,這個人平日裏一直都顯得沉穩紳士,實則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可即便是如此,如今的莫君瀾也不想輕易地讓他得逞。
狠狠的一咬牙根,莫君瀾暗下決心,這一次,她決定豁出去了!
與此同時,莫君瀾腳下也沒有閑著。
人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自身所擁有的潛力總是不可估量的。
正如此時的莫君瀾,連著十幾年都沒有學會輕功的她,此時腳下卻是健步如飛,身形也靈巧的像是一隻輕盈的蝴蝶,在燕墨非步步緊逼之際,上下翻飛,閃轉騰挪,一時之間燕墨非竟然對她無可奈何!
明月曉在牆下馬車上麵看的清楚,眼見著頭頂牆頭之上,莫君瀾赤著一雙雪白的小腳丫,在青色的磚牆上左躲又閃,竭盡全力地躲避著燕墨非如影隨形的身姿。
隻見兩個人的身形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直看得她眼花潦亂,差點兒忘記了自己原有的本分。
直到燕墨非陡然開口吼了一聲:“明月,你還愣在那裏幹嘛?不快點兒來幫忙!”
明月曉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從馬車上縱身躍起,如同一朵隨風翻飛的花朵一般,打著轉兒朝著莫君瀾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