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穆遠並不懷疑林太醫會診出了毒而故意不說,因為他看得出赫連裕華對上官蓮娘的心思。以赫連裕華的著急程度,他是不會找一個不信任的人來為上官蓮娘診治的。
於是,眼下就剩下了兩個可能。
要麼是金波寺主持在說謊,目的是什麼暫且不論;要麼就是林太醫的醫術沒有金波寺主持的好,是真的沒有診出毒來。
兩者相比,祁穆遠卻更願意相信後者。隻因金波寺主持既然診得出這毒,那麼他也必定有辦法解毒,隻要毒解了,上官蓮娘便沒有了生命危險。
屋子裏似乎陷入了寂靜,麵對赫連裕華的質問,金波寺主持沒有一點奇怪或是惱怒的樣子。就憑他的表現,祁穆遠也相信了他一分。
“阿彌陀佛,夫人所中之毒極為罕見,老衲也僅僅是見過一次,這世上知曉的人便更少了。此毒名為‘魘’,顧名思義,中了此毒者,會在自己的夢魘中死去。”
話音落下,金波寺主持似有不忍,不願再說下去。而魘這個字一出,不管是一直都傾向於金波寺主持的祁穆遠,還是十分懷疑金波寺主持的赫連裕華都是下意識相信了他的話。
隻因這魘他們也通說過,憑他們的身份也隻是聽過,這也解釋了為何林太醫會診不出來的原因。
隻是,他們都沒見過的毒,這主持又是如何知曉?
麵對兩人疑惑的表情,金波寺主持一副不願說的樣子。見此兩人也不好勉強,眼下救上官蓮娘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其餘的都可以放在一邊。
思及此,祁穆遠拋去腦海中的疑問,道:“既然大師知道這毒,那麼能否麻煩大師為內人解毒?”
祁穆遠的語氣真誠極了,態度也放得極軟。為了上官蓮娘,他這輩子第一次向一個不認識的人低了頭。
聽得祁穆遠的話語,金波寺主持並沒有拿喬,很是爽快:“老衲本是為了夫人而來,自是會替夫人解毒的。隻是,替夫人解毒需要一些條件,不知道施主能否做到。”
聞言,祁穆遠半點猶豫都沒有,一口就應下了。
看著祁穆遠這般爽快的模樣,金波寺主持卻是搖搖頭,嘴角有些笑意:“施主還是聽聽老衲的條件再言說答應不遲。”
“夫人所中的魘,隻有一個方法可解,那便是用心愛之人的心頭血做藥引,喝上七七四十九天的藥。然後每十日要服下一片千年鐵線蓮的花瓣,藥喝完了,花瓣也就可以停了。”
“這段期間夫人不能做重活,吹不得風,受不得寒。更加要注意的是不能吸食帶有迷惑性的藥物或者香薰。”
“夫人大致需要注意的就是這些,而老衲所說的心頭血卻是每天都要取一碗,以正常人的身體根本熬不過半個月。如此,施主還要救夫人嗎?”
話音落下,金波寺主持淡然的看著祁穆遠,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他是想讓祁穆遠想清楚,不管祁穆遠做什麼決定,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
“那煩請大師今日就開始吧!”沒有一絲猶豫,祁穆遠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用自己的心頭血做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