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念頭閃過,珍馨郡主竟是一改之前囂張的氣焰,變得可憐巴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別有一種惹人憐愛的味道。
然,祁穆遠卻是不為所動:“郡主,今日乃是我大婚之日,還望郡主不要耍小性子。郡主是萬金之軀,若是受到什麼損害,就是我有罪了。若是郡主還念在往日情分,便請回吧。”
若還念在往日情分,便請回吧。
如同驚雷一般,這句話在珍馨郡主腦海中炸響。無論上官蓮娘的言語有多麼的令她憤怒,無論今日祁穆遠二人的紅衣有多麼的刺眼,都沒有這一句話來得深刻。
怒極反笑,珍馨郡主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竟多了一分癲狂的意味。
“好你個祁穆遠!你可要記得自己今日所說的話!我,珍馨,在這裏鄭重發誓,與你鎮國大將軍祁穆遠,從今往後,再無一絲瓜葛!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礙不著誰!”
用盡全身力氣吼完這番話,珍馨郡主腳下一軟,竟是險些癱軟下去。好在青梅眼疾手快將其扶住,才免去了珍馨郡主變得更加狼狽的可能。
這次珍馨郡主沒有甩開青梅,而是緊緊握住青梅的手,力道之大,直將青梅的手捏得不成樣子。即便是這樣,青梅還是咬牙沒有出聲,低著頭盡著奴婢的本分。
半晌後,珍馨郡主沒有等來祁穆遠的挽留,反而看到的是祁穆遠清冷的雙眼。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再不抱一絲希望。
拂開青梅的手,珍馨郡主大步走了出去,青梅連忙跟上。
看著珍馨郡主的背影,玉貴妃眉頭一皺,便道:“祝福送到了,本宮也就先回去了。珍馨性子頑劣,但本心不壞,你們莫要放在心上。”
聞言,祁穆遠道:“這是自然,娘娘慢走。”
得到了這個答案,玉貴妃也不多留,轉身便離開了正堂,身後林嬤嬤與幾個太監都是跟上。至於她是回宮了還是怎麼的,就沒人知曉了。
一場鬧劇,在此刻,就算是落幕了。
在場之人慶幸的有之、鬆氣的有之,但不甘的亦有之。隻是不管怎樣,婚禮總是要進行下去的。
複又為上官蓮娘蒙上蓋頭,司儀很有眼色道:“禮成,送新娘入洞房。”
上官蓮娘被丫鬟帶去了臥房,兩人緊握的人也同時鬆開。在手送開的那一瞬,兩人心裏竟是都湧起了一絲不舍。
眼看著上官蓮娘的身影消失在正堂之中,祁穆遠這次收回眼,招呼起滿屋的賓客來。
張成站在祁穆遠的身邊,一張快要笑爛了的臉上滿是詭異:“祁將軍真是好氣魄,為紅顏嗬斥當朝郡主,本相佩服、佩服!”
聞言,祁穆遠眸光一冷,連裝都不屑裝:“嗬斥倒不敢當,隻是護衛妻子,乃是本分。像右相這樣的人,自是不曉得其中的樂趣。”
張成臉色一變,滿臉的笑也有些掛不住了。似是知曉今日不是多話的時機似的,即便張成有心反駁,也還是咽下了這口氣。隻是這將軍府,他卻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