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棽歌看著墨崖搖了搖頭,表情無奈。
所以,我終究再無法見一麵疼我、愛我的父尊了,玥棽歌閉上眼,眼角的淚水隱入鬢角。
在幽冥司府又待了兩日,第三日玥棽歌離開了幽冥界,說要回萬琉,墨崖也沒留她,隻是說:“天啟宮的那三位上神,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個個傷心得不得了,唉!也不枉你叫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師兄。”
玥棽歌點點頭,暗紅的眸子看不出是什麼情感。
出了幽冥界,玥棽歌並沒有立刻回萬琉而是去了天啟宮。
到了天啟宮,一路有仙娥仙奴見了她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顫抖著手指著她,不知該不該行禮。
玥棽歌隻當做沒看見一路往清砂殿走去,前腳剛踏進清砂殿,就聽見重明尖銳的嗓音劃破長空。
“棽歌!”
重明從半空中落下來,抖露幾片羽毛化作人形,燦金的眸子撲閃幾下,哇地一聲撲進了她的懷裏,大哭道:“棽歌,你原來沒死啊,太好了,棽歌,嗚哇哇……
看著撲在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重明,玥棽歌低頭拍了拍她的頭,沒說話。
重明這一聲哭喊足以響徹整個天啟宮,是以,當玥棽歌再抬起頭來時,藍卿棲年和白俊已經紛紛站在了她麵前。
三人看著站在麵前的玥棽歌,不過幾日不見,她原本褐色的瞳仁變成了暗紅色,眉心一朵紫色的桃花印平添了幾分妖冶,渾身上下的戾氣強烈卻不灼人,隱隱透著幾分純淨,還有就是她看他們的神色多了一絲疏遠。
三人之中最先開口的是白俊,一臉掩飾不住的震驚和喜悅道:“小挑花,真的是你,你……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你是怎麼從妄生瀑……
“西天一位尊佛曾贈給我一粒金蓮子,是它救了我。”玥棽歌簡言意駭道,又拍了拍重明的頭,“別哭了。”
三人皆是鬆了一口氣,藍卿盯著玥棽歌眉心的印記,道:“你成魔了。”
玥棽歌點點頭,撇開了懷裏的重明向前走了兩步,道:“我本來就是魔。”
棲年他們麵麵相覷,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神尊將我帶回天啟宮前,我就已經在東海邊上沉睡了兩萬多年,在那之前,我的名字叫灼影,魔族的公主,如今被你們封印在昆侖巔的就是我的父尊。”
這番話玥棽歌說得極為緩慢,一字一句,不帶任何情緒,卻足以讓他們大驚失色。
九萬年前那場大戰,天啟宮的眾位上神皆是害死她父尊的罪魁禍首,若說不恨,根本不可能,若要恨,玥棽歌又不知該怎麼恨,一劍殺了他們?嗬嗬,自己這一生的本領全是他們所授,燃月台上現在還躺著一位為了救她不惜自損修為的人,她怎麼恨得起來。
玥棽歌伸出手掌,掌心微動,從清砂殿內飛出一格火紅的珠子,落在她的掌心。
玥棽歌收了炎焱印,淡淡道:“炎焱印是我萬琉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放在天啟宮的。”
“你……\"棲年想說什麼,話在喉間上下滾動一番,歎了口氣,搖頭道:“也罷也罷,天意如此。”
“玥棽歌!”
棲年話音剛落,半空中就響起一聲嘶吼,聲音帶著莫大的仇怨,一道白光從眼前晃過,玥棽歌看見白琪咿手持長劍朝自己撲來。
無論玥棽歌是神還是魔,白琪咿都不是她的對手,盡管白琪咿長她幾萬歲。
幾招下來,玥棽歌尚盡全力,白琪咿就已經倒地不起了。
玥棽歌看著倒在地上白琪咿,一身的白衣灰塵撲撲,未施半點粉黛的容顏十分憔悴,一雙杏眼紅腫不堪布滿血絲。
現在的她哪裏還有半點當日婚宴上的光彩。
玥棽歌甩袖轉身,身後傳來白琪咿嘶啞的哭喊聲。
“玥棽歌,為什麼你沒有死,為什麼?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又為他做過什麼?他是天族神君,就連天君都要敬他三分,他明明有很多選擇的,卻為了你甘願墮魔,就連妄生瀑他都能義無反顧地往下跳,玥棽歌,為什麼你跳下了妄生瀑還能活下來,可是燃滄……燃滄卻隻能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