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棽歌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以她也就放心大膽地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隻知道自己一直在做夢,渾渾噩噩的不知身處何處,感覺手腳都被什麼束縛著,夢中一直聽見有個聲音在耳邊叫灼影,叫了一遍又一遍。
玥棽歌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在叫誰,她想要擺脫,奈何動彈不得,頭痛得要死。
那個聲音還在耳邊繚繞,“灼影、灼影、灼影、灼影……\"語氣時而輕快時而悲傷時而又變成了低喃,叫來叫去也隻有這兩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終於是安靜了下來,玥棽歌悠悠轉醒,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頭痛欲裂。
在床上躺了片刻,等頭不再那麼痛了,玥棽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瞥眼就看見了放在床頭的長明燈。
玥棽歌喚來仙娥,剛洗漱完白俊就走了進來,手裏的折扇搖得得人眼花。
“醒了,我以為你還要再睡幾天呢,頭還痛嗎?。”
“還有點。”玥棽歌癟了癟嘴道。
白俊斜著眼看了她一眼,語氣嚴厲道:“十幾壇酒喝得一滴不剩,不痛才怪,玥棽歌你能耐了啊,你真以為自己千杯不醉?”
玥棽歌不敢反駁,一邊倒茶一邊弱弱地問他:“小師兄,我睡了幾天?”
“不多不少,整整二十日。”
什麼?玥棽歌差點打翻了手裏的茶水,揉了揉額頭,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白俊收了扇子,啪的一聲敲了一下玥棽歌的頭,瞪著眼道:“早知道你會睡這麼久,我就不該把你抱回房,讓你在桃林裏睡上二十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般胡鬧了。”
“讓小師兄擔心了,以後不會了。”玥棽歌是在是很抱歉,倒了杯茶遞給他,望著屋外的金梓樹躲避著白俊的目光。
白俊抿了口茶,見她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問道:“你那日去哪兒了?還有那盞長明燈,是誰的?上麵刻的是你的名字?你酒品一向不錯的,怎麼這次喝醉了就是又哭又笑就差沒鬧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玥棽歌楞楞地盯著那屋外的金梓樹,金燦燦的陽光穿過枝椏落在地上就變成了細碎的光斑。
白俊見她不願說,也就沒再問了,不過就算她不說他大概也猜到了肯定是和燃滄有關。暗自歎了口氣,扯開話題問道:“我待會兒要去人間,幽若說好長時間都不見你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她,順便散散心。”
提到人間,玥棽歌便想到了現在正在人間曆劫的燃滄,他那單薄瘦小的凡人身影在眼前出現,玥棽歌心裏像被針刺了一下,痛了起來。
玥棽歌搖了搖頭,道:“不去了,小師兄代我向幽若問聲好吧。”
“也好。”白俊站起來點了點頭,搖著扇子走了出去。
白俊一走,屋子裏又靜了下來,玥棽歌托著腮半眯著眼望著屋外的金梓樹,望著望著就出了神,在屋裏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
後麵的日子過得倒是寧靜閑適,玥棽歌有時會去燃月台看丘曳,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時會去藍卿的藥齋幫他整理藥草,有時也會和棲年下兩盤棋,不過大多時候她都是輸的,偶爾也會去藏經樓抄寫幾本經書。
如是這般,轉眼又過了一個多月。
期間黎陽又來過一次,說是來看她,玥棽歌倒覺得他是來看連翹的,也沒點破,煮了茶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都是些四海八荒的閑趣之事,黎陽樂嗬嗬地說著,玥棽歌安靜地聽著,黎陽有時候也會提一提燃滄在人間的生活,說是這麼些年下凡曆劫的神仙中命格最慘的一位,然後又咬牙切齒地將司命星君大罵一番,玥棽歌喝著茶,也不答話隻當沒聽見。
黎陽臨走時,玥棽歌想了想,道:“黎陽,下次來可否帶幾株十四天的荼蘼花。”
“好。”黎陽應了下來,也沒問她要來有何用。
沒過幾日,黎陽帶著荼蘼花再次駕臨了天啟宮,這次沒和玥棽歌聊太久,尋了個借口說來了天啟宮這麼多次也沒好好逛逛,所以想四處看看走走,實則是聽說連翹在後山,想去尋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