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明軒中,殷寶卷端坐在檀木椅上,雲九棠、顧雪落和寧安期分列而坐。
如今,殷寶卷在商討大事要事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叫上寧安期,他從不說出為什麼,但目的很明顯,這是在讓寧安期接受更多的曆練與挑戰。也許,在他心裏,已經在考慮下一代長老之事了。
殷寶卷雙目明亮,就像秋日裏的一泓清水,波瀾不驚的表麵下已是心潮澎湃,“九棠,你實話告訴我,在淩煙閣裏到底看到什麼了?”他從雲九棠說起淩煙閣時的詫異表情時就感覺到,淩煙閣中肯定有秘密!自己也記不清已有多少年沒聽過淩煙閣了,現在從雲九棠口中猛然得知,竟恍若隔世,那些關於淩煙閣的遙遠記憶竟一下鮮活起來。
“長老,此次東荒之行,最大的驚奇便是淩煙閣,”雲九棠急聲回答,仿佛想一下子將關於淩煙閣的所有見聞一吐而出,“那淩煙閣如今保存的完好無損,而且新增加了幾位祭奠的牌匾。”
“哦,都增加的是誰啊?”
“岐奴,焚如丹、駱虛穀和逍遙子,”雲九棠的眼中跳躍著激動的火焰,“但那駱虛穀的的牌匾放上之後,便被某位神秘人拿掉了,如此反複好幾次,最後淩煙閣隻好將一塊空牌匾放在駱虛穀的位置上,才未被拿走。”
“有這等怪事出現?”
“是啊,長老估計這是何人所為呢?”
殷寶卷雙眉微蹇,眼中掠過一絲凝慮,那個關於駱虛穀的微弱傳聞再一次浮現在他腦海中,隻見他微微搖頭,“這個現在還不好說,也許東荒中還潛藏有其他的神秘力量,但淩煙閣怎麼將駱虛穀長老也排在上麵呢?”
他的這個問題倒令雲九棠和顧雪落啞口無言了,對於淩煙閣的牌位規則,當時雲九棠還真沒有專門問過,所以現在也無從應答。
殷寶卷此時再次陷入了沉思,看來從前關於淩煙閣的一切傳聞都是真的了——東荒蓬萊,淩煙高閣,事了拂衣,深藏功名,它的存在就像是對整個六界前塵之事的蓋棺定論,在遙遠的東荒中,自由評說六界之事。
雲九棠忽然想起郎公遠來,“長老,您知道現在淩煙閣的閣主是誰嗎?”
“老夫這輩子從未踏足過東荒,更別提淩煙閣了,不管是誰我也不認識的。”殷寶卷微捋青須,淡然一笑,拿起桌上泡好的茶盅啜飲了一口。
“不,長老,這個人你非但認識,而且很熟悉,他可算得上你們太玄都的故人了……”
“哦,遠在萬裏之外的東荒淩煙閣主竟還能和太玄都扯上關係,實在是不簡單,”殷寶卷不以為然,波瀾不驚,“難不成這個人還是太玄都的舊人嗎?”說罷撫須哈哈一笑。
“長老說得沒錯,他可算得上太玄都真正的舊人,”顧雪落接過話茬,“多少年來,大家都以為他真的死了,原來他竟在東荒中獲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