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出口，似乎就變得容易了許多，顧嶽恒低著頭，仿佛是要說盡這三年來的愧疚，他繼續道：“我一直沒有當麵和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秦念。我是個垃圾，我辜負了你十八年的喜歡，我是牲畜，我不該隨意漠視任何人的生命，我是個人渣我不該輕易相信冒牌的秦思，我更不該……仗著你的喜歡為所欲為。”
秦念認真聽，見他說完了，便點了點頭：“我沒有打算原諒你。”
顧嶽恒連忙接話：“我知道，你不原諒我是正常的，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但是……能不能親口告訴我……你就是秦思？”
秦念愣住了。
秦念問：“你還是放不下秦思嗎？”
顧嶽恒苦笑一聲，連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的不要臉，可他又無可奈何，他日日夜夜夢裏夢的，顛三倒四的都是這些：“……對，盡管我後來查了很多資料，我完全知道你就是秦思，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秦念輕輕笑了一聲。
顧嶽恒啊，顧嶽恒現在就如同三年前的他一樣，固執、不知變通，即使知道前方懸崖粉身碎骨，隻要秦思看他一眼，他就樂意縱身一躍。
“秦思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呢？”
秦念這樣問道。
不過果然不出她的預料，顧嶽恒想了一會兒，輕聲道：“她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光。”
“如果我是秦思，又能改變什麼呢？”
秦念又問。
顧嶽恒沒有多加思考，幹脆利落地回答：“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秦念笑了：“如果我是秦思，我這輩子根本不可能喜歡你，不是嗎？”
顧嶽恒呆滯在原地。
秦念說的沒錯。
秦思從頭到尾都不愛他，如果秦念就是秦思，那他也不可能和秦思在一起，如果秦念不是秦思，他也不可能和秦思在一起。
因為秦思，不願意。
三層很快就到了，縱使顧嶽恒還想再多說些什麼，秦念也已經走出了電梯，電梯外有很多人，各部門的部長又圍了上來，在他耳畔嘰嘰喳喳個不停：“會長，你剛剛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要出去？”
“會長，新的會長一會兒就到了，你們馬上就要交接工作，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你現在反悔，還是有機會的，我們仍然追隨您。”
顧嶽恒搖搖頭，沒理會這些人，看著秦念的背影，向她走去。
秦念徑直走到了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那一冊文件夾，展開。
顧嶽恒走到了她身邊。
秦念匆匆的看完文件的條款內容，拿著筆，飛快的在署名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顧嶽恒看了一眼，上麵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秦思念’。
他剛想開口，秦念已經將那文件夾和筆遞給了他，揚起一個一板一眼的微笑：“顧會長，從今以後我就是新上任的會長了，我叫秦思念，請多多指教。”
顧嶽恒愣住了。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你說什麼？”
秦念又重複道：“我是新任的會長，麻煩顧會長，簽字吧。”
“不，”顧嶽恒遲疑了一下，“你叫什麼？”
秦念心裏歎了口氣，果然，顧嶽恒就抓住這兒不放了，她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我是秦思，也是秦念，我叫秦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