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蕭匆忙走進來,冷冷地問道:“怎麼了?”
任若漓猛地清醒過來,吸了一口氣,抹掉臉上的眼淚,扭頭望著霍景蕭,結結巴巴地:“景蕭,我剛才……”
腦子裏跳出來鄭嫚那張恐怖的臉,後麵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
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撒謊。
“全都給我滾出去!”鄭嫚露出一雙眼睛,裏麵滿是憎惡與仇恨。
任若漓轉過頭去看她,對上她的眼睛時,隻覺得渾身一片冰涼。
她知道,因為自己剛才的那個舉動,已經徹底的被鄭嫚拒在了門外。
眼看著她好不容易就要憑借著這對雙胞胎一躍成為霍景蕭的太太了嗬,她怎麼甘心……
想到這裏,任若漓快速收起思緒,急急地走過去,撲通一下子跪到床邊:“伯母,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就罰我吧,不要趕我走!”
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一旦被趕走,她就永遠的失去了和霍景蕭在一起的機會。
她不要走!
“滾!”鄭嫚眼裏的恨意很濃,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雖然這麼多年都沒照過鏡子,但她心裏很清楚自己的這張臉有多恐怖,所以每次出門都戴著口罩或者用薄紗擋著臉。
剛剛任若漓的反應告訴她,摘掉口罩,沒了薄紗的遮擋,她在人們眼中就是一個怪物。
而造成她變成怪物的人,是霍堯和葉牧那對賤人!
“伯母,對不起,對不起!”任若漓一邊一邊不迭的磕頭,額頭很快就磕破了,光潔照人的地板上灑著斑駁的血漬,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霍景蕭明白過來,彎腰坐在床邊,雙臂環住床上瑟瑟發抖的瘦削的身子,柔聲道:“好了,不哭。”
鄭嫚心裏的痛苦和委屈一下子全都湧上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胸口的衣服被淚水浸過緊貼在肌膚上,霍景蕭的心隱隱有些疼痛,低頭又安慰了母親幾句,這才把目光投向地上跪著的任若漓臉上,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刺穿任若漓的身體,薄涼的唇輕啟:“你先出去!”聲音冰涼刺骨。
他始終記得當初任若漓救他時的樣子。
的身體都在瑟瑟發抖,臉一片可怕的蒼白,在看到他沒事的時候,她衝著他笑,軟乎乎的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因此,這麼多年來,他寵著她,捧著她,順著她,也僅僅隻是想要報答她當年的救命之恩,別無其他。
男人冷冰冰的聲音鑽入耳朵裏,任若漓感覺身體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裏,一瞬間,渾身冰涼,就連額頭上的疼痛都被凍得有些麻木了。
這麼多年跟在霍景蕭的身邊,她又哪裏會不知道霍景蕭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平時他雖然冷,但並不像此刻這般駭人。
如此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瞬間工夫任若漓就想明白了這些事,咬著唇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她現在離開還有尊嚴,要是她再堅持下去,霍景蕭肯定連麵子都不會給她。
出了門,任若漓就靠在牆邊,閉著眼呼吸。
剛才為了想要得到鄭嫚的原諒,她磕頭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現在頭很暈。
“任姐。”奶媽抱著兩個孩子過來,看到任若漓滿臉是血的樣子,有些害怕,聲音裏有細微的顫抖。
聽到聲音,任若漓猛地睜開眼睛瞪著她。
驟然對上任若漓駭人的眼神,奶媽嚇得輕呼一聲,身體後退兩步,結巴了半隻叫了一句:“任姐。”
任若漓眨了眨眼睛,這才陡然醒悟過來這是在霍家,急忙壓下所有的情緒,冷冷地開口:“什麼事?”
奶媽吐出一口氣,問道:“要回去嗎?”
任若漓眯了眯眼,有些危險:“你剛才都看到了些什麼?”剛才她那樣狼狽的樣子要是被傳出去的話,她就別想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