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她踏出亭子之際,我目中滿是她一身大紅的喜袍,一時瞧得刺眼,便又道了句:“你今夜這身大紅的嫁衣倒是難看,回得王府,便換上素衣,將這嫁袍扔了吧!”
論及嫁袍,她北唐鳳兮可以為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穿,但獨獨軒轅宸不可以。
北唐與軒轅氏的深仇,注定讓她與軒轅宸勢不兩立,如此,她這身嫁袍,委實刺眼,甚至是帶著濃烈的諷刺。
我這話算是不動聲色,連帶嗓音都不帶起伏,但她應該知曉我話裏的威脅。
我不知她會如何想,亦或是如何做,但我卻知道,我不喜歡她這樣穿,委實不喜。
接下來的日子裏,事情在我的掌控中迅速發展。
有端王的舉薦,有芸羅公主的傾慕,又有江南夜府的財富引誘,我與軒轅芸羅,訂了婚。
鳳兮初次入宮那日,我與軒轅芸羅也在宮中,彼時聞得她被宮中嬤嬤打了板子,我心底怒意滔天,隻是未曾表露出來。
抵達太醫院,才見她正趴在床榻,整個人臉色微白,那病怏怏的感覺,再配上旁邊端王那不深不淺的臉色,一時間,我有殺了軒轅宸之心。
她是被軒轅宸帶入宮中,然而軒轅宸卻未護好,如此一來,縱然不是軒轅宸打的她,我的怒意也殃及了軒轅宸。
待軒轅芸羅與軒轅宸一道出屋去見太後時,我揮手隔空合上了們,立在鳳兮床榻,居高臨下的望她,將她所有的狼狽全數收於眼底。
“被打了?”我明知故問,卻也是威脅與怒意並重。
我不喜她這種軟弱之感,她卻是軟弱得可以,可以到初入宮闈,便任由人將她打成這樣!
她全然可以在宮中大鬧,鬧得越大越好,即便軒轅宸不出手相救,我也不會讓她出事。
隻可惜,隻可惜她軟弱了下去,竟是任人欺辱,曾經習的那些內力與輕功竟是打了水漂,分毫不曾用起來!
我這話一出,她並未回答,卻是點了頭。
我心底陰沉了幾許,“誰打的?”
縱然軒轅宸可恨,但直接打她的人,更該受死。
我夜流暄曆來不善,甚至將她帶在身邊後,便莫名的護短!
不得不說,這北唐鳳兮,我夜流暄都不曾親自動她一個指頭,其餘那些短命之徒,又怎能動她一根寒毛!
許是我的語氣極冷,亦或是我突然坐在了她的床沿,甚至伸手朝她染血的衣袍探去的動作嚇著了她,她竟是驚了一跳,而後手忙腳亂的往軟榻裏邊縮,不料因劇烈的動作而牽扯到了傷口,她頓時疼得臉色煞白。
我的手指頓在了半空,有些僵硬。
我方才之舉,也不過是想看她的傷口,縱然男女有別,但這規矩在我和她麵前,早不成立,亦或是,我對她,的確沒什麼忌諱,霸道得將她占為己有。
我承認自己自私,但我夜流暄也僅是對她一人自私。至少,我對她不會自利,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北唐。
是以,放眼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我對她更好了,連東臨的睿老王爺,都比不上我對她好的一半。
回神間,見著她越發的將自己縮成一團,那畏懼驚恐的眼神不曾掩飾。
這許是她最怕我的一次了,我如是肯定,隻因她眸裏的畏懼及狼狽,比前幾次要濃烈許多。
我失望,卻也有些詫異,詫異我不過是稍稍一個動作,竟令得她這般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