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受火藥強大的氣流波及,鳳兮與顧風祈雙雙控製不住的被彈飛在地,幸得顧風祈落地時翻滾半圈,讓她趴在了他的身上,如若不然,她便不是僅受些骨折之傷這般簡單了。
思緒輾轉想到這些,一時間,心境也稍稍有些變化。
這時,夜流暄長臂朝她一攬,深黑平寂的目光朝她落來:“怎麼了?”
鳳兮身子一傾,順勢窩在他懷裏,雙手自然而然的環上了他的腰,低道:“流暄,前幾日皇叔寫信說清隱終於醒了過來,不如改天我們回宮去看看他?”
說著,見夜流暄深眼凝她,並未言語,她稍稍有些心虛,隨即垂眸下來,緩道:“流暄,畢竟那日清隱救了鳳兮,他自己卻落得昏迷不醒的地步。無論如何,鳳兮對他終有愧疚,再者,再者那已是他第二次救鳳兮了。”
夜流暄歎息一聲,將她擁緊了半分,平寂無波的道:“你若想去看,便去。”
鳳兮眸中頓時滑出幾許釋然,勾唇笑了:“既是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啟程回去。再者,你身上的空蟲蠱毒剛被皇叔解了不久,那調養身子的花青散也將服完了,我們此番回去,再多朝皇叔要幾瓶。”
“嗯。”夜流暄眸色微微一動,平寂無波的應了聲,說著便稍稍將鳳兮推出懷,牽著她朝蒼月宮主殿行去。
這時,鳳兮慢騰騰的隨著她往前,又道:“對了,外祖父昨日差人送來的信上說烏俅新帝已入住在睿王府,說是不見著我,怎麼都不肯走,嗬,別看那孩子僅有十來歲,但脾氣卻是倔得很呢,記得以前我救他時,他還是個乞丐,甚至還敢朝我使臉色的,隻是那孩子與烏俅聖女一道回國時,還說一定會回來找我,沒想到他還真回來了。流暄,不如待我們回了北唐京都見了清隱後,再啟程去東臨。”
夜流暄略微無奈的道:“你身子不宜長途跋涉。”
“蒼月宮不是有步攆嗎?”
“嗯。”夜流暄眉心幾不可察的一蹙。
“那我們便坐步攆去東臨。”
夜流暄默了片刻,轉眸朝鳳兮深眼凝了一下,終歸是應了一聲:“嗯。”
嗓音一落,眼見鳳兮又要言話,他已是從容緩慢的出了聲:“回得主殿便好生看琴譜,與伏溪比試音攻的日子將近了。”
一說這個,鳳兮頓時來了興致:“聽說伏溪這幾日經常朝蒼月宮外跑,他是去做何?”
“你生辰將至,他許是為你準備生辰賀禮了。”
鳳兮怔了一下,勾了勾唇,喃道:“伏溪倒是好人。”說著,目光又朝夜流暄落來:“流暄可有給鳳兮準備禮物?”
夜流暄目光動了動,垂眸凝她一眼,未言。
鳳兮也未惱,反而是隨著他緩步往前,默默靜待,果然,不消片刻,她聞夜流暄平寂的出了聲:“去得東臨,我便給你一場驚喜。”
鳳兮笑了:“以前流暄說給鳳兮驚喜,便將北唐捧到鳳兮麵前了,如今鳳兮連天下都有了,流暄還要給鳳兮什麼驚喜?那驚喜大得過天下麼?”
夜流暄牽著她止住了步,隨即轉身麵對她,深黑如墨的目光也微微起了漣漪,待鳳兮抬眸靜靜望他時,他微微勾唇,一抹風華極致的淡笑綻在他臉頰,一時竟讓鳳兮呆了一下。
卻也在這刹那間,他稍稍垂頭下來,已然溫暖的唇瓣印在了鳳兮額頭,卻盡是輕輕淺淺的一個吻,待吻過之後,他唇瓣已是自然而然的抬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沾染了些溫度的為鳳兮掠了掠額前的頭發,從容緩道:“你若不離,我便不棄。連生死都已經曆,如今劫後重生,我想,依照那卷婚書,給你一場十裏紅妝。此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鳳兮怔了,呆呆的望著他,待良久反應過來,她心底亂了一拍,眼角頓時有些泛酸,隨即踮起了腳,唇瓣印上了他的,最後道:“鳳兮此生,定不負流暄。”
(完)